,一会儿是山谷,风都很凉爽,将几人的燥热吹了个干净。
其实青年有些冷了,他这会儿才觉得母亲塞的那个薄被真的很有必要,青年来时穿了一个藏青色的连帽短袖,质地有些像牛仔,却比牛仔软和一些,那衣服很宽松,带着山间独有凉意的风从袖口、领口处往里钻,令他打了个颤。
月光洒在路上,周围的树和草颜色都看不真,只能看见上面是金黄的,似乎泛着光。
前头的草帽不知从哪儿摸出来一盏油灯,点燃了挂在牛背上,是有些老旧的玻璃灯,随着牛车的动静会一闪一闪的,每一下都晃在后头两人眼前。
白体恤有点怕,他紧紧地抓着少年的衣角,夜晚的视野受限让他觉得不安全,其实不点灯还好,灯火的闪光衬托下来,他更觉得这车颠簸。
青年倒还好,前头这人敢这样在山间赶车,定然是有几分信心的,而且,不知为何,他就是觉得这人与其他山里人的气质不同,虽然还没见过他的样子,但从背影就能看出来些沉稳。
青年与白体恤在后头闲聊,白体恤问:“你也是被迫选择这个村子的吗?”
青年瞬间觉得这人是个傻子,主人家就在前面,这人竟然就直愣愣地当着面讨论这些。
“不是,我是自己选的。”他只好这样回。
“为什么?”白体恤不解,是真的不解,一个牛车从四点跑到天黑,甚至要跑到半夜才能到的地方,他不明白这人为何主动选这儿。
“天边,一听就像是能摸到天的样子。”青年也想不到什么好用的理由,索性就着名字开始乱吹。
其实他真不是自愿来的,若给他个选择的机会,他应该会选近一些的地方,至少,得是个有信号的位置。
天快黑时青年把手机拿出来看了眼时间,就发现已经收不到信号了。
他之前想过这点,也做了些心理准备,但着实没想到能有这么惨。
这个话题过去,白体恤又问:“你觉得他们会欢迎我们吗?”
这下子青年回得很干脆:“不会。”
“为什么?”
“猜的。”
为什么?对于有正规学校的地方来说,支教还能算是件好事,真真正正地能让那些孩子了解外边的世界,在这些人的描述中让他们对外界充满希望。
有件事青年与白体恤的神经搭上线了:这是一个牛车要从下午走到半夜的村子,他实在想不到有哪个老师愿意待在这里,对于这样的村子来说,所谓支教,其实就是去添麻烦的,那谁会欢迎。
这其实是青年高考之后才了解的内幕,以前觉得支教就是支教,两边谈妥了,带着人去就行。但却不曾想,这个“谈妥”一说,里头还大有文章。
其实许多村子是不欢迎支教老师的,矫情还麻烦,但有些并不太正规的队伍会给村长塞些钱,让村子里收着人,至于教书不教书的,都另说。
青年之前以为自己不会遇上,可在镇上等的时候,他便觉得自己约莫是遇到这样的队伍了。
青年接受的也很快,调整心情,只当旅游来的,他是真的该散散心了,高考压抑的太久,这会儿吹着风,连神识也放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