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里，他猛地记起这位梁小将军也是个断袖，不由得尴尬起来。但他又转念一想，就算都是断袖，那也不见得就一定是有什么关系……大抵是彼此都清楚对方的癖好，所以相互之间有了惺惺相惜之？

宋玉悄悄地红了脸，赶埋下去划了一下碗里的冰沙，心想，自己果然还是更喜三哥这样的。对那位梁小将军，他可没有什么心动的觉。

“自然是认识的。”宋予知隐去那些传闻，“他与老四老五关系都不错，与你也算是朋友。不过，若说是亲密无间的知己，那肯定是算不上的。”

他不提，宋予知都没想起这一茬来。这位新皇私心里当然是不想对方这么早就回去的。于是他说：“这个倒不急。你还是在里多养一阵吧。”

宋玉知他指的是那几位大臣，遂：“见到了，但是……”他苦恼地看向他三哥，“我真的记不起来。”

远远站着的潘池听得一清二楚，如何腹诽暂且不表，面上倒只笑呵呵地拿自己当个聋。

宋予知微微地笑，也跟着拿起勺，尝了一，说：“好。”

这倒不是他诓宋玉。至少在他以往看来，撇去那些真真假假的风言风语，宋玉与梁铮之间虽然关系的确不错，但也并没有达到非常亲密的程度。

至于其他？看宋予知的态度便知，他与梁铮怎么可能会有那超友情之外的情谊。更何况……

“无妨，下次带他们与你见一面。”宋予知说，“也是时候该让你自己来慢慢接这些了。”

而见宋玉平静的模样，想来已经是把他与梁铮的关系定为普通朋友了。宋予知脸上表情不变，心里着实满意得很，连一向不怎么喜的冰沙都多吃了好几。

宋玉本要说的话给咽了回去。他立刻坐直了，捧着这碗上缀着红豆的冰沙，迫不及待地拿起边上的勺给挖了一块下来，放中。清清凉凉的，还有顺的甜味丝丝缕缕地，这样的滋味实在是——

“不过他有不对劲。”宋玉浑然不觉，咬着勺嘟嘟囔囔，“他看我的时候……我总觉着怪怪的。”

这一通话绕来绕去，就在宋玉心里坐实了他与梁铮是同为断袖，因此有着相惜之情的朋友。

宋玉凉快了，见人也已经收拾得差不多，就在宋予知旁侧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一边等着心心念念好久的冰沙，一边看宋予知在图上批注着什么。

宋玉这便放心了。

事实上，宋玉以前在朝中，看上去混是混得很开，但其实他好像与他们总有一层隔阂，对朝中人也看似情实则冷漠。他的心门异常厚实，没有人能够打得开，也就没有人可以窥见他张扬外表下那颗柔的真心。

用过午膳，潘池忽然接了个消息，先是一惊，随后赶跑到宋予知边，附耳嘀嘀咕咕。

倒是宋予知手一顿，回看着宋玉，神有些复杂。他放下笔，在宋玉疑惑的目光中，向他招招手，问起：“你来这边的时候，见到那几个了？”

他在桌边趴了一阵，有困倦地打了个哈欠。他抹掉角溢来的几滴泪，看着三哥的侧脸，又想起在御书房前与梁铮相遇时的诡异状况，忽然问：“三哥，那位梁小将军……我以前与他熟识吗？”

宋予知停了动作，竖起耳朵。

宋予知剑眉锁。

恰好此时人正捧着两碗冰沙走了来，小心地给这两位布好，又安静地退了下去。

宋玉其实对政事不算太兴趣，但见宋予知对他这么信任，又觉得不能辜负对方的期待。于是他回答：“好。”不过想了想，他有张地反问，“那我，我得……回王府吗？”

只有面对着宋予知、宋予叶等人，他的表情才好似真实了一些。

“好吃！”宋玉一脸幸福地把冰沙吞下，又用神促宋予知也试试。

这么一想，好像就能理解了。

宋予知面不改地说：“朋友之间，有所挂念也很正常。大概是他久没有见到你了，所以有些冒失。你也不必多想。”

宋玉兴地连着吃了好几勺，心神舒畅了，这才又把话题转回去：“我觉，他好像还关心我的。不过……”

宋予知的檀木桌上放着之前议事时留下来的许多东西。他让潘池召来下人收拾了，又吩咐人把凉茶糕摆上来，冰沙则已经让御书房去了，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送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