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没关严实，押了条很小的空隙，屋里的气蹿儿，有炭和人上说不清的气味，渠庆堂缩着膀抖了抖，很尖的一声，绣面上绷的飞针，刺穿，噔一下扯断线，陡然坠下去……

变了调的黏稠叫声，萦回在床幔下，逐渐地小去。

他一定是疯了心，向哪里借来胆，抬腕一推门，床上的人正忙得火朝天，一没留神有人来。

渠锦堂哪儿听他的，低，张嘴住那地方。

西北风呼呼，也没把渠庆堂一壶开的脑袋得静下来，等他回神，人已经站在东厢院里，一盏昏暗摇曳的灯笼，隔着窗，听见屋里一只脚凳被踹翻。

他俩已经暗中无比熟稔的过无数次了。

渠庆堂满耳朵都是常乐夹杂啜泣的，像一只有形无实的手，拨开床幔来到他边，倩俏，又下的一把攥住他丑陋狰狞的下。

屋里，和越来越重，大得人面红耳赤，渠庆堂从未想到他大哥，横眉竖的大哥，渠家在上，轻易不对人好脸的大少爷，会有这么一天，不堪地跪在一个男人的脚边，比伺候人的更不要脸地飞快抖动两只手，伺候人舒服。

渠庆堂忽的意识到他来晚了，他的大哥和常乐……他们俩……早在他不知的某刻就好上了，又心酸地想，没准这些天，他们俩关起房门倒到床上，都是这样过来的。

那些旁人无缘见到的放浪，拥抱，合。

渠锦堂抬拭了下嘴角，结上下了，好像吞了东西。

常乐的脚下床，被捞着重新兜上来，渠锦堂伸手掏模样骇人的大家伙，和常乐耷拉下的东西握到一块儿：“来一次，我们就睡觉。”

她极少那么叫自己的儿，怕太过亲密，磋磨了男儿的心，又怕暴了，招来别人留心。可现在不同了，老三穆堂还小，老大又患了那不知什么时候酿成灾祸的病，只有自己的儿，越来越像个爷们的样。

“担心你爹，就替他多分着心，渠家呀……”她终于敢说，“往后可靠你了。”

常乐的声音很轻，像在受苦，又像哀求，颠颠倒倒说了好多求饶的话，不要……渠庆堂没听过那声音，像夜的风勾住叶稍上的一滴珠，蜻蜓过面，留下一池不安宁静的涟漪。

“啊啊……嗯……”

渠庆堂心里装着事儿，没把他娘的话听真切，他的思绪飘屋，惶惶落向东厢，他想啊，常乐知不知渠锦堂这个病？知不知自己守着的，是只会伤人的老虎？

“一辈一个。”二房后来找以前的妹托人打听过，得了这病，有上吊的，有烧了房的，最吓人的一个把自己新婚的妻都绞死，像个下了咒的劫术，他娘说，“到了这辈，就是老大。”

常乐的脚踩着渠锦堂的大，五个趾难受地蜷成一团，他快受不住了，扭着，伸手去推他：“你……你放开……”

渠锦堂扒了，撅着半拉光溜溜的拱上床，挤到常乐上，特放纵，也特不要脸地逮他的嘴亲，边咂边哄人：“我不去，不去……”

不行！他得找个时间，把这事儿告诉常乐！

渠锦堂也是一次这事，脱了上衣，跪在床的地坪上，两只手，一手一边掰开常乐的膝盖，托起一只脚，架到自己半跪的上：“你踩着我，躺好……”

渠庆堂的猛地一摆，有了想的冲动，他该逃去，可他的脚却僵，被铁钉一锤钉在地上，两，直勾勾盯着床幔后耸动的人影。

渠庆堂张嘴，想讲什么，又迟迟说不一个字。

那么沉的步床，被他们晃得要塌。

大房，家里的长兄犯了癔症，投河淹死了，“她们家，一直有那病……”

他娘的目光从珠上，挪到他脸上：“庆儿……”

渠庆堂敛眉，眉心的悬针纹：“爹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