②里：匪话地盘。

没来得及害怕，渠锦堂挪着半幅宽肩膀遮住常乐。

端枪的咧嘴，过上牙膛，邪地笑了。

渠锦堂看着他端起枪朝常乐走过去，脑里嗡的一声：“军爷！我们是茂字号渠家的人！和19军的陈旅长是认识的……”

赵庆让他们待在原地，自己举了手朝前走，渠锦堂往他的前看，除了一山光秃秃的石，什么也没看见。

把赵庆掀翻在地的脚，又落到他上，伙计们瞧少东家抱着肚跪倒在地，都不叫了，只有常乐大喊着扑过去，被带的用手臂搂住，摸到一手好料，柔韧的小腰。

④飞龙：匪话大洋票。

硝烟味的枪在脸上划过，渠锦堂抬，看到的就是让他心肝俱裂的一幕：“常乐！”然后就被枪托砸脑袋，赵庆的手脚让几个大兵剪到后，捆猪猡那么绑上，红着，了一地，“你们还有没有王法！”

箱，拍拍箱的夹层：“真东西都在这儿呢。”

③并肩：匪话兄弟。

“王法？！”那人用枪托起常乐的脸，左右看了看，是个细好模样的少爷，“老上这都扒了，你跟我讲王法？我就是王法！”

那人把钱折了揣袄：“别军爷军爷的叫。”一双睛贼溜溜往车上摞的大箱看，从车尾一辆辆数到车，晃过幡，停在常乐白白净净的脸上，“你们刚才说……你们是哪家的？”

快走到山脚大石下，赵庆对天抱手：“山上的兄弟，在下灯笼。”转，指车上的开源号的幡，“我们大东家，把山雷动天的并肩③，今儿借各位兄弟的里②蹻个儿，一飞龙④，请各位兄弟板山，啃付。⑤”

呼啦啦的，从山上冒一堆人，青的袄，灰灰的脸，黑的枪，把他们几辆车一群人层层圈圈围了前无去路后无退。

他放低段的卑微，讨好了拿枪的主：“呦，这儿还有个明白人，看来我们是什么的。”

⑤板山，啃付：匪话喝酒，吃饭。

不是上的人，常乐认他脚上的靴，是当兵，有军衔的人穿的，刚要从渠锦堂背后冒，被他摁回车上，学店里人招呼刁客的态度，逢迎人地哈腰：“这位军爷……”

常乐在他的怀里拼了命地拧，睛却时刻盯在地上，死死扒着渠锦堂，这不是一个掌柜对伙计的神，是闺女对情郎哥，小媳妇儿对自己的男人。

亡命之徒的睛，手里有枪谁还吃当兵的苦，不如占个山当大王。

“来啊！把他们连人带车都押上！”

有意思……

开枪的拍着腰上一匣的弹，照着踹赵庆就是一脚，踩着他的肩膀，打量这群自己撞来的羊：“妈个，讲什么呢！一个字也听不懂。”

土匪掠财掠人抢东西，最无用的是账本，拿来腚都嫌墨脏。

灯笼：匪话里报家门，灯笼等于「照」，意思自己姓赵。

抖在地上的银票被风跑，渠锦堂又追又，逗得几个大兵哈哈笑：“军爷……”五张银票，他拾回来，拍净土，双手奉上，“是我们不懂规矩，这些钱……”怕自己显得不够诚心，指着最后三车货，“还有那几车东西，算我们的一心意，您抬贵手……”

满饭好吃，满话不好说，大队才赶了半天路，途经岭，不肯走了，撩蹄往后：“赵大哥！”常乐喊了一声，抓渠锦堂的手。

渠锦堂听得神乎，看常乐的神看尊佛似的，赵庆拍他的肩：“个样，没准都用不上，这地界最大的山大王就是雷动天，常掌柜可是他青的人呐，谁敢在太岁上动土。”

他两手捧着银票向前，一颗弹，咻地从石后面到地上，石和土崩飞，地上冒着烟的焦窟窿，拦住他的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