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是什么？”

苍白的脸逐渐恢复血，手脚也慢慢有了知觉，痛正在缓缓退散，但心里的钝痛,随着那颗渐渐复苏的心脏,一下一下敲击得分明。

本以为第三次最为剧烈的中风症状,足以带走我这苟延残的生命……如此说来，我还是被留在了没有你的人世间独自延续凄凉？

“你不是还接了一首作曲的活吗？那个好像推不掉吧？”

“？”

他全不停地颤抖着,手脚仿佛失去了温度，绵密的痛叫他无法正常地思考，他几乎觉得自己的盖骨正在被人劈开。

她看着他脸上不停变换着表情，一下拿不准他的心思。

“一天，给我一天就足够完成它。”

“你说什么！你——怀了？”

表情一放一收，令他成熟英俊的脸瞬间稽许多。

“那就三天，不能再多了！夏洛，扶我起来——”

菲利克斯勾起一抹苦笑，他用手臂横遮住双,让中的滴悄悄在袖中神隐。

夏洛和范妮在同一天故去，这几乎消磨掉菲利克斯最后对活着的留恋。

恍惚无助的他叫唤着人的名字,双目早已不复往日的神采，宛若失去了灵魂的黑——他就像是坠冰天雪地一般，在苍茫的白里麻木不仁地前行着。

第60章No.4：过去与新生

夏洛快地吃完苹果，准备把她所有的快乐都说给他听。

“我记得，曲目要求似乎是一支大型的响乐？”

“为什么？”

似乎永远迷失在噩梦里无法离开。

有时候，别离，早已在暗中奏响了前奏曲。

“亲的，我现在就开始工作。早完工，早陪你。”

音乐会礼仪批判得无完肤？”

没有方向。

她酝酿了片刻，悄悄在他耳边说了句话。

他怒瞪着她，却瞬间发现自己再也不能瞪她。

双手环在前，菲利克斯把自己蜷缩成虾状，侧躺在床上。

“夏洛,夏洛……”

“对，亲的，你要当爸爸啦。惊不惊喜？”

沉静在幸福里的人从来不会在意。

此后的每一天，睁开都是一折磨。

我这是又在死神的镰下博得了片刻息的时间吗？

“我——”

“你为什么不早说——我竟让你单独一个人从莱比锡到了柏林，还让你折腾了一场大演！”

“亲的，去拿我的日程本，我要推掉接下来几周的所有活动。”

他看起来像一台程序错的机，可令她不自主地拿指去戳他的脸确认他的真实。

“噢，神啊——我从未想过今晚的事件会这样结尾……我是不是该叹一句‘真不愧是夏洛’呢？”

……

坐在椅上啃着苹果的夏洛无辜地眨了眨睛，默认了丈夫的提问，并以神向他表述切的同情。

菲利克斯溺地看着妻，没有丝毫困扰和怨言。

“陪你！”

不知时钟的指针转了多少圈，躺在床上的黑发音乐家终于平静了下来。

菲利克斯·门德尔松从一阵可怕的阵痛中惊醒过来。

“菲利克斯，今天我超幸福的。过了一把正式指挥瘾不说，就连我的教学手稿也找到了合适人选……对了，我还有个三重圆满的消息要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