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煮面的时候，少年也没闲着，找了半瓶的，给那个客人倒了一杯茶。

“卤？要的。”

可对方看向自己的时候，少年又忍不住傻呵呵地笑了，真甜，像他小时候吃的糖一样又甜又可。

一面，一，

十岁上下的年纪，穿了一件淡黄的裙，她的睛很大，脸是细瓷似的白，不知为什么，她看着少年，少年就觉得她是在对自己笑。

“回来！”

“都要。”

“好咧妈！”

少年注意到她右手的指上有茧，放下茶壶，他才恍然，这位客人不是雨天里从哪里跑来的妖或者仙，只是个来吃饭的寻常客人。

自己家的傻儿把客人都迎来了，难不成自己还得赶去？也不知刚刚谁说要走了。低看看早就熄了火的灶台，女老板放下捞的钩说：

少年立刻喜喜地去了，外面桌前，那个年轻的女孩儿已经坐下了，伞被她用自备的袋装了起来，一都没到地上。

“酸豆角重新收冰箱里，一会儿客人走了你把外面收拾来，我在这把捞完了，明天还得把卤汤打一下。”

呼呼呼！风来了雨来了，把刚刚那满脸的灿烂给没了，少年扁了扁嘴，收好了酸豆角，再把案台净就钻了厨房。

卤切成了小块，上面撒了香菜葱和酸豆角，老板把她的傻儿叫了厨房，吩咐说：

“好的好的！”少年什么都答应完了，才一溜烟儿跑了后面的厨房里，小声问他妈：

“看你活勤快的，怎么一学习就那么懒呢？”

少年呆呆脑，全靠神经记忆在问：“葱香菜酸豆角，要么？”

“有卤面，要卤么？”说话的时候还隔着一张桌一把椅，少年两只手压在椅背上，着糟糟的发越发像一只小狗，一也没有刚刚活利落的样了。

老板煮面的手艺自然是很到的，火候一到就把面捞来过凉，再用大长筷一卷，放在碗底就是乖乖顺顺整整齐齐的一团。

灶上再次起了火，煤气从灶里挤来烈地燃烧，“呜呜”地像是风声。

年轻的女人真的笑了，她回收伞，说：“我要一碗卤面。”

面汤也是在灶上重新起来的，等火候的老板回看一自己的儿说：

“妈，卤面还能么？”

“还有卤，卤也有，要吃卤面的话就有。”

“谢谢。”女人的指和中指轻叩在桌面上，连着致谢的声音都是一板一的。

老板把卤面递了去，该上菜了。

“开、开！”第一个字还是下意识说的，第二个字的落音儿已经很定了。

语气里，那是十足的恨铁不成钢。

这家店卖的面不是最近行的板面也不是市面上常见的拉面，而是细白的挂面，细得像是龙须面，在这旺火大灶上一不留神就能煮烂了。

不是梦，是真有一个又甜又可的小在他面前站着呢。

细细的面吃起来不如其他的面劲，却在短短时间里足了卤和面汤的味，每一下去都滋味十足，又不失面本的香气。

少年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让他呲牙咧嘴的疼。

毕竟妖和神仙都不会有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