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师徒二人躺在床上，夏小蝉酒醒了便睡不着，侧着被什么东西硌到，掏一看，正是老人送的那瓶紫气东来散，借着月能看清瓶上红签所题之字，便是紫气东来散五字。运笔洒脱飘逸，勾折之却棱角分明，是好字。夏小蝉乐得摸了几下，又碰碰师父，城睡得迷迷糊糊，闭着问怎么了。夏小蝉说，师父，话本也不都是骗人的，你看，我在往生客栈也确实换到东西了，还是用我的一小小竹枝。城嗯了一声，继续睡过去。

“诶，话可不能这般讲呐，”老人从怀里掏一枚小药瓶，上封一条红纸，撰写几个小字，续，“我本阿房山鹤鸣观人，此次下山游历，途经此地，方才听小施主说听见铃响……”

师徒二人，循声望去，是那位打扮独到的老者，正捋着自己的白的胡须慈眉善目地看着夏小蝉，夏小蝉已被师父一记脑瓜和窗外冷风醒了一半酒，清醒不少，才想起礼数，恭恭敬敬对老者作了一个揖，：“是晚辈不胜酒力，打扰长了。”

老者的睛一亮，笑：“我并未说我乃人，小施主如何得知我是中之人？莫不是因为我一句小施主？”

“这位小施主。”

听见铃铛了，所以才……”

夏小蝉想，怪不得翠翠总说要来跑江湖，江湖可真有意思，如果翠翠也在这里，那该多好，她一定知许多事，一走两年，燕京城一定又有许多新的话本了。他想，等他回到燕京城，一定要将这段奇遇告诉翠翠，江湖可比话本有趣多了。

夏小蝉闻言，略有羞涩，悄悄挨近了一些师父，小声：“前辈谬赞，弟孱弱，不堪的。”

夏小蝉悄悄抬看了城，城扶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夏小蝉这才将手放下，解释：“长虽未着服，腰间却坠牌，墙边老杖若只为老杖便罢，却在铭刻书文，坠玉铃，则非一般事，乃法，佛家剃度，家讲究发肤受之父母，蓄发蓄须者多，又听前辈称弟一声施主，想必是家无疑了。”

只听人顿了一顿，又捋着胡须笑：“玉铃未曾响过，却为小施主所闻，想必冥冥自是有缘，这瓶紫气东来散，也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儿，乃我鹤鸣观常炼之丹药，主治些伤寒小疾，也有可解一二味毒草，便赠予小施主，当个朋友了。”

“铃铛？”城环顾四周，又看回自己的小弟，“哪来的什么铃铛，两勺酒酿就把你吃成这样了？你真是一不随为师……”

夏小蝉捧着小瓷瓶，觉得奇妙，一时竟也没回得过神，城捉了一把他的领，他才想起来谢，师徒二人过谢，再抬，哪里还有什么人，只见桌上放着几枚铜板，大约是酒钱。早闻修之人，来无影去无踪，城却也是初见，也觉得稀奇。

夏小蝉自然是想拿，可是非亲非故，收人家东西，也不合适，便又看向师父。城似是思索什么，低声沉着鹤鸣观三个字，迟迟不答。老前辈在前，怎么好晾着，夏小蝉悄悄拽了拽师父，城才回过神，看看桌上的药瓶又看看小弟，歉：“虽是有缘，到底没有平白受恩之理的，前辈的心意我们心领的，东西还是断不敢要的。”

老人微微颔首，看看城，又看向夏小蝉，笑：“小小年纪，便有明察秋毫之力，实属难得，假以时日，必有一番作为。”

“唔……”老似乎也觉不妥，沉片刻，前一亮，起将瓶夏小蝉的怀里，取了夏小蝉上新摘来簪发的竹枝，，“正好贫的簪也该换了，取小施主一支簪，以易，这样就不算平白受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