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禅师脸上一愣，就听他：“你的功夫很好，我见过的人里，你在前十。”

老裁勾了勾嘴角，顺手夺了城的酒来喝，两下肚，舒坦放心。城看他模样，便知自己明白的，他也已明白——赤殷这回也算厚，为盟主之位选了个好人才。

虎染血，早裂开了。黄金禅杖上抹着血，皆是他奋力的证据。

人群中忽然爆一声呐喊，接着人人都跟着叫好。五日未过，这才第一天灵机便已经大获人心。夏小蝉看得也手心发起来，心突突的，果然这就是武林盟主该有的风采？

老裁幽幽：“可惜什么，那小和尚尚且还能打下十个来回，台下的那些杂鱼，怕是第一刀都接不住。”

夏小蝉疑惑地看了瞿牧斋，顺着他的光向台上望去，忽然放大了瞳孔。

南禅宗师的传人没有砸师父的招牌，而江湖中，也将找回那定海神针。

灵机竟还在一步一步地靠近小禅师，虽然禅师还未直言认输，可是败局已定，他定也只是在犹豫，认输不过是迟早的事，灵机要在这个时候攻？！这也太不厚！

“师父！你快救救小师父！”

灵机了，沉一声，将刀又立起来，刀将石床擂台震得一颤，小禅师一虚，他顺手扶了一把。抬时，黑竹斗笠向上斜起，那小禅师大约能看见他的表情。

瞿牧斋咽了咽，肯定：“确实。”

“他要什么？”

到底什么情况，大家心中自然有数，可是人都太说些风凉话，夏小蝉不免忧心，小师父第一场便败了擂，既然是为了稳固师门威严而来，往后可怎么办。

“还打吗？”

“啊？啊……知我意。”

众目睽睽之下，灵机向那小禅师伸一手，众人与那禅师都是一愣。

城合了扇，蓄势待发，忽然光一动，微微张：“不对……”

小禅师摇摇，向他执着佛礼鞠了一躬：“是小僧技不如人，小僧认输。”

敢昌宁看了个快，拉着敢昌安下席，也要去人群中一起鼓掌叫好。夏小蝉心澎湃，碰了碰瞿牧斋的肩：“牧斋，你看，这才像天下第一。”

小禅师面发白，额上都是虚汗，他的袈裟颈与肩膀全被汗浸了，如果灵机刚才就是要来那一下，他必不能扛过去。

瞿牧斋不由佩服：“好拼命。”

夏小蝉睁睁看着那小师父拉着灵机，又站了起来。

“叫什么名字？”

他没来由想到，朝中要有天坐镇，江湖中便也要有盟主守擂，天与盟主都不一定是最的那个，却一定要是最服人心的那个，否则又如何坐稳，如何服众？人间便如戏本中的东海，东海有滔天浪，但只需一定海神针，便能平息。朝堂之上，天便是那定海神针，而江湖中——

不知是不是夏小蝉的错觉，他分明看见黑竹斗笠之下，灵机似乎在笑，那笑不像是嘲讽，也不带杀意，只是一笑。怪了，忽然不觉得他有那么吓人。

要么是他那家伙事儿太吓人。

小禅师一下没反应过来，不知是被他的脸惊到，还是被他的话惊到，一下连说几个啊字，皆不成调，看红了脖，匆匆又行了一佛礼，下擂去了。

城闻言，若有所思，也叹了气：“想来是南禅宗师不行了，这小徒弟接班后想稳固师门威严才来的武林大会，没想到第一局便撞上灵机，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