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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贡献自己进炉便可,却不想皇位之上的人早惦记上了下一个。(2/2)

有时候想想,真是神奇。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今天他在梦里牵住了母亲的手,今天就是那最后一天,今天过后,他就无法再持一丝一毫了。

但是父亲来了。

只要他自己,他就可以重新筑建起自己的世界。

一年多来,他连自己的梦里都不曾来过,他真的来找自己了?

他用了一年时光试图让自己想明白,他一边守着自己所相信的世界,一边思考,可是他心中所相信的世界因为他无法说服自己而每一天,每一刻都在崩溃瓦解。

瞿牧斋的童年在他想明白这一切的那一刻便结束了,从此他生活的每一天都像那个发着烧的寒冷冬天一般难捱。他像个听不见的人一样在漫长的时间中孤独地走路,天地一片雪白茫然,无穷无尽,他再也没有梦见过母亲。

一直到他十二岁那年,他遇见一个人,他生命里的夏秋似乎一下找到了回来的路。

他以为贡献自己炉便可,却不想皇位之上的人早就惦记上了下一个熔炼作刀的人。他的过去庇佑不了他的,现在也庇佑不了他的孩,甚至或许有一天,他连自己也庇佑不了,那他瞿牧斋又将如何?

他再懂事聪明,也不过才活了七年,他还不能知这个世界上有什么能够让自己的父亲变成这样。

在他七岁那年,皇帝第一次向父亲提,要他来继承听雪阁。瞿东篱再一次清醒地意识到,所谓皇权,便是每一个人都可作为原铁,都可用熔炉,而上一次他那样清醒地发觉,是他亲离世之时。

瞿东篱的嘴颤抖着,一遍一遍地说着对不起。瞿牧斋到前所未有的疲惫和劳累,这疲惫和劳累来自他的松懈。他的心终于可以落地。

那些人的脸忽然也没那么可恶了。

自己。

少年因烧而皲裂的嘴忽然轻轻张开了,他的轻轻颤动着,涸缺咙使他无法正常声。不过瞿东篱还是听见他喊——爹爹。

曾以为或许终此一生便是如此了。

后来许多年,父亲都不曾再严格地要求过自己什么,可是他渐渐地明白了,那座闭的皇城中埋藏着的秘密,和看不见的吃人猛兽,才是迫他长大的源所在。

他再也没有忍住怨悔而崩溃的泪,他这个年纪的男人是不能轻易泪的,可是这又叫他如何能忍。那个试图被他关起来的慈父在瞿牧斋张的那一刻,终于又回来了。

瞿牧斋吃力地睁开,他看见泪满面的父亲,瞥见那个痛哭涕的十四岁大孩,忽然觉得心里的一块石放下了。

他的童年里没有母亲的陪伴,孩的日是天地般长久的,七年好像七百年一样,在这样对他来说漫长的时光里,他只有自己的父亲,他从来没有怀疑过父亲对自己的。可就是这样的父亲忽然有一天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般,毫无征兆地收回了一切,甚至包括他的

或许他们每天也经历着与自己同样的缓慢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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