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得帮我看着他喝药呀。”穆赦把一份熬好了的宁神汤药到季沧亭手里，把她往楼上推，“我已经和他们说了，要想好得快，大夫不能换，万一他们喊了别的大夫，你就拿你那条三寸不烂的毒信帮我忽悠忽悠。”

季沧亭：“没什么不对，那人……真的情况很严重吗”

“怕个啥？你就当给财神爷上贡，去吧去吧。”

“……”

是成国公。”兵士路上细细叮嘱季沧亭莫失了礼数，见她听见“成国公”三字后，形微微一滞，笑，“姑娘莫怕，公爷虽然闻达于天下，却素来是个好相与的人，从不苛待下属，姑娘只要少言守礼，便不必太过拘束。”

穆赦的模样十分兴，避开打哈欠的看火童，把她拉到角落里唧唧歪歪：“咱们遇上有钱人了，老规矩你合着我儿，咱们诓他儿好药材。”

☆、第三章渊

季沧亭犹豫了片刻，推开门，一清冷的气息迎面扑来。

“就在前面，姑娘慢走。”

季沧亭的目光在那匹白上停留了若久，直到穆赦在榭二楼朝她招手，她才收敛神，顺着廊角同穆赦汇合。

她将药放在桌上，转看向一侧，整个人浑一震——那是一杆残破的枪，枪缨已断，枪尖亦磨损，通如涸的血一般凝成一抹杂的暗红。

……这是她的枪，而今连提起来都不到了。

这诓有钱人的路，他们之前也过两票，穆赦没有察觉到季沧亭脸上尴尬的异。

这地方颇有些奇怪，分明只是一层之隔，楼下人声绰绰，此地却灯影阑珊，清寂得宛如隐士居所。

季沧亭浅浅呼了一压抑了多时的郁气，：“这儿可不是普通地方，人家也是有神医傍的，你就不怕被戳穿了？”

季沧亭微微，被那兵士引着走过数侍卫关卡，便来到一榭外。

穆赦：“那倒没有，这公爷从前有练武的底，年岁也不算大，莫说只是区区心病，便是真有个什么五劳七伤的，那也比咱们县太爷那酒肚好治多了。”

这榭极大，足有五层，月下显得灯火迷蒙，其中泉飞瀑，金叶满池，足可见得主人品味雅。只是在此之外，又特地开辟个厩，之前穆赦所描述的那匹白正安安静静地埋在厩里。

季沧亭拿过他开的药方，抿了抿，：“心火郁结，五脏迟滞，迟早要完……这是你写的？”

季沧亭苦笑了片刻，蓦然一阵清冷的夜风掀起一侧的幔帐，帷幕翻飞间，一侧梅瓶后，一个静悄悄地坐望窗外的修长人影。

沉重的枪尾咣当一声磕在地上，季沧亭僵在原地，浑仿佛浸在腊月的冰里一样。

“放下。”那人轻声说。

季沧亭托着一盘腾腾的药盏，慢慢挪到楼上，有两个抱着一些公文路过的侍者让她折去东厢稍等，边扔下她匆匆离开了。

穆赦：“人都是迟早要完的，我这么写不对吗？”

屋内陈设古雅，看得来极有讲究，却不知为何，季沧亭觉得这地方没有一丝人味儿。

“其实我有怕生——”

季沧亭伸手握住，只往上提了数寸，还未受到那熟悉的沉手，便到手腕伤传来一丝酸痛。

成钰，果然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