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青临面更淡：“我没涂脂。”

突然手背上压了两微凉的手指，她愣了下，抬看向裴青临。

“不客气。”裴青临漫不经心应了声，稍稍侧，若有似无地睇着她，寒潭一般的眸带了揶揄，他轻声：“我以为，能和楚郎君定亲，大娘会很兴呢。”

父亲安排，旁的一概不知。如今父亲什么都没说，二妹你也不用急着四宣扬吧？”

沈语迟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却已经倾折腰，细细地帮她调起琴弦来。

这里不得不提一下两家婚事的背景，沈家是世袭罔替的爵位，奈何沈正德是个庸人，本来在先皇手下还能混个差事，后来皇朝更迭，经历了谋反平再作一系列的事儿，如今的景仁帝登基，新帝对沈正德这个没本事的瞧不上，给他安排了个正五品的闲职，把沈家一大家都打发到了天皇帝远的登州。

沈语迟：“...”她幽幽问：“先生别是小日来了吧？”怎么这么难伺候。

沈语迟也没功夫再跟她计较，在脑海里仔细回忆这桩婚事，思考有没有可能在这个讲究父母之命的古代，让沈正德主动退婚。

由于她说话实在太能踩雷，裴青临表情彻底冷了下来，这回连装都懒得装一下，直接转走了。

两人之间大概有一尺之距，已经算离得很近了，他一开说话，一缕温的气息便送到她的耳垂边。

沈幼薇被堵的说不话来，尴尬笑笑：“妹妹太替阿姊兴，这才不留神多嘴了，妹妹向阿姊赔不是了。”说毕向她又福了福。

而楚家虽是普通官宦人家，但楚淇的父亲确实从四品官，实权在握。不过瘦死的骆驼比大，沈家即便门败落，但依然是有封诰的权爵人家，沈家还有位堂东成了太侧妃，沈语迟的大哥也很是得用，成为姻亲之后能带来的隐形好颇多，所以哪怕沈语迟这幅德行，楚家依然想跟沈家结亲。

她不想再被裴青临说，一言不发地解开包琴的缎，叮叮咚咚弹一气。

沈正德本想舍个庶女和楚淇结亲，可原一心痴恋楚淇，闹死闹活地要嫁，原那脾气名声委实不怎么样，找个门当对的太难，又有楚姜在旁镇日枕风，再加上楚大人这个实权臣给沈家提供了不少好，沈正德如今对这桩婚事已经是千肯万肯了。

沈语迟有后悔没事招惹他，生地转了话题：“先生今儿涂的脂不错，若蔻丹，衬的你气极好。”

她惊了一下，才发现边的妹们都练起了琴，只有她一人站在原地发呆。

沈语迟耳朵.地动了下，她听他语调里淡淡的讥诮，可见还是计较原找人对他施暴的事。她不轻不重地回来：“我再倾慕楚郎君又有何用？他一颗心可全在先生上啊。”

裴青临表情淡了下来。

她心不在焉地扯了扯嘴角：“多谢先生。”

沈语迟想的正神，裴青临的声音在边突兀响起：“大娘，回神了。”

裴青临玉雕一般的手指稳稳压住她的手背：“大娘，你还没调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