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有些烦躁地在屋里踱了两步，随手着书架上一只玲珑梅瓶漫无目的地把玩着。

沈则没等到下文，扭看了杨平一，“你把话说完。”

沈则瞥了一压在手边的书信，今儿一早从峡州来的，落款一句大大方方地问候，茗儿安好？信看完就被沈则随手丢在了一旁，懒得再看第二。

沈则着窝，心不在焉：“等等看吧。”

沈则站起，捋了捋衣袍，矮对老夫人：“祖母，我有些困了，回去歇个午觉。”

谢是常理，他原本没往心里去，又听杨平续：“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个什么东西，一见着我又给藏起来了。”

“行了，都别发愁了。”

“那可说不好，”沈则的嘴角噙着一丝漫然的笑意：“就长宁那，着我休妻再娶也是有可能的，岂不是更麻烦。”

他今日休沐，原本是为了躲烦心事才答应来陪老太太说话，谁知又掉了另外一桩烦心事里。

从老夫人屋来，沈则的心更了，下意识朝着绣作坊走了两步，又调过回了自己的住。

刚走到门的沈则闻声转指了指沈娉，了个小心挨打的手势。

话说完，沈娉直往大夫人怀里钻，生怕沈则训他。都说哥哥疼妹妹，她这个小妹妹可是被沈则追着打大的。

“普天之下莫非皇土，她是公主，自然是想去哪去哪。”

沈娉跟着看闹，“当朝驸独一无二，可不是要笑嘛。”

沈则继续低看书，脸也无异样，但杨平还是直觉地受到了些不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上来，便默默地闭上嘴退了去。他刚门，沈则就“啪”的一声，将手中的书仍在了那封书信之上。

沈娉抱着大夫人的胳膊靠过去，笑成一团：“您怎么还像小姑娘一样天真呢。下个月就是长宁公主的及笄礼了，怎么可能改得了主意。她呀，可是非五哥不嫁的。”

大夫人眯着睛，忿忿：“亏你还能笑得来。”

不见为净。

沈则懒懒地瞪了她一，没说话。

杨平继续：“我估摸着，是给闵公的，闵公去峡州也两个多月了，姑娘家的心思早就憋不住了。”

沈则暗自啧了一声，抬手了鼻梁，叫了杨平来，“你去秀作坊把人叫过来，路上避着，别又传到夫人耳朵里去了。”

只是再怎么拖着，心里也清楚信总是要回的，一直掩耳盗铃也不是个办法。

“小五，你是怎么想的？”

话到这，杨平反而住了嘴。

是么？那还是真是心有灵犀啊。

“你到底在等什么呀？”大夫人看见他这不上心的样就着急，“等等等，只要说到婚事就是等，要是早两年就成了亲，下也不用发愁了。”

大夫人揪住他的衣角不放人，“那过两天公主来府里小住的事呢？”

杨平见沈则回来，迎上来便：“五爷，方才陈姑娘来了，来跟您谢。”

杨平抬脚转，后又传来重重一句：“叫她把给心远的东西也带着

杨平嘿嘿一笑，“我也没看真切，不过啊，像是个荷包香什么的。”

“这就去。”

沈则翻书的手滞了一瞬。

“胡说八。”大夫人在沈则肩上扇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