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茗儿起坐在木条板凳上，低看向宇文休，又说了一遍，“将军，不可惜的。”

宇文眯了眯睛，人从朦胧中醒，警惕：“什么人？”

陈茗儿说的每一句都留个小

“你错啦，”陈茗儿拖着调，懒懒：“将军你谢错人了，不该谢沈则。”

陈茗儿换了一红襦裙，外披了一件驼灰底羽缎的氅衣，妆是才上的，却仍是染了泪，莹亮的肌肤透着被泪浸的粉红，尤其惹人怜。

杨平不敢应，转看向沈则。

再提笔临他的字，傅婉仪不免手抖。她使右手掐着左手手腕，仰面将泪咽下去。

“你这样的容貌，这样的段，”他说一句，目光从陈茗儿的脸上往下移一分，直到那纤细的腰肢上，“莫说整个荆州，整个大梁朝也没几个吧，沈则从哪里把你找来的？”

傅婉仪平时问诊开方都用右手执笔，除了沈则几乎再没人知她能用左手写一纸以假真的行云。

傅婉仪了把睛，看向闵之，“我写了信，谁去劝宇文休。”

陈茗儿抵着膝盖，倾往前探，尾飞起，如勾魂摄魄的妖。

傅婉仪认真回忆，“他用左手写字，不喜葵菜，最王介辅，哦对了，他靠下有疤，为了救沈则被毒箭所伤，当时差要了命。”

而这些，司空乾并不知晓。

司空乾这一回，没留后路。”

宇文休不愿被个小姑娘吓唬住，嘴角动，挤一丝笑意，“是吗？那沈则对我也算不薄。”

陈茗儿看了一闵之手里的匕首，摇，“不用，我有数。”她接过傅婉仪手里的信，想了想，问：“司空乾有没有什么特别的癖好？”

闵之递给陈茗儿一把短匕，“你拿着，我跟杨平都在外。”

陈茗儿摊开手，盈盈笑：“宇文将军如今真是惊弓之鸟，连我这个手无寸铁的女都要怕么？”

司空乾用右手拿刀，却用左手写字，所以他的字迹极难模仿，即便仿得了骨架仿得了气韵，运笔之间笔锋走向，力度偏颇是来自左还是右，这是仿不了的。

过往二十年，终以此笔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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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近时，宇文休靠墙而坐正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闻到一阵香气，女人的香气。

沈则摸了一把鼻尖，示意杨平把钥匙给陈茗儿，又：“好。你当心。”

傅婉仪，只应了一个好字。

宇文休漫然一阵哼笑，上下打量着陈茗儿，即便柴房内昏暗，仍能见他中渴求的光。

“我是来取将军命的，又有什么可惜？”

陈茗儿没接杨平递过来的灯笼，轻声：“把钥匙给我，你们暂且不用跟，如何应对我已经想好了。”

陈茗儿哼咛一笑，“将军以为我是沈则派来劝降的？”

说话间，傅婉仪生一错觉，这些过往到底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不是吗？”宇文休轻挑眉梢，又啧啧两声，“真是可惜了。”

宇文休是个没耐的，对着陈茗儿却着急不起来，只拖着沉重的镣铐往前挪了挪，“你想说什么？”

“我去。”陈茗儿看了一沈则又转过来，“傅医正，你写信，我去收拾一下自己。”

他噌地睁开睛，一位千百媚的人手执烛台就盈盈然蹲在他前。

“才不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