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着的人，永远争不过逝去的人，这样简单的理，司致不会不知。

果然就是天上的神仙，若是沾染了情，也会跌落神坛，卑微到泥土里。

他的心停了一拍，薄微微张启，半晌没有吐一个字来。

他从脏污的死人堆里爬起来，一步步的朝着她走去，他扶着她的手臂，带领她来到姬钰的旁。

在他走到姬钰边时，姬钰抬起无力的手臂，扯住了他的衣角，嗓音隐隐颤抖：“求你……”

真是个傻。

沈楚楚觉间仿佛卡了一鱼刺，窒闷不堪，连呼都是刺痛的：“你不能死……”

若是她知他死了，依着她的，怕是这辈都不会忘记他。

他扫了一躺在地上的姬钰，直接忽略掉姬钰的眸光，径直走向沈楚楚。

“姬钰就在你面前，有什么话便快说吧……他撑不了多久了。”

沈楚楚摇了摇，自言自语的喃喃：“你胡说……我不信……”

妲殊握住瓷瓶的指尖，微不可见的轻颤着，他低垂的眸光，死死凝望着被攥到变形的衣角，顿住的脚步再也迈不去了。

她绷着脖颈，泪从她空的双眸中落，一串又一串，缓而慢的淌下去，最终轻轻

司致真是愚蠢至极，一如他的所作所为。

姬钰苦笑一声，他本想着将此事瞒下，届时待她解了毒，若是问起他去了哪里，便让他们骗她说他去五国远游了。

“姬钰……”

妲殊叹了气：“他说的是真的。”

他终于可以抱住她，用尽毕生的温柔拥她怀，再也不用小心翼翼的藏掖起他对她的意。

而此刻，姬钰浑污土，绾在玉冠中的长发披散一地，前着三支致命的长箭，衣袍被汩汩的鲜血浸透。

姬钰素有战神之名，与凉国征战三年，次次率领晋兵化险为夷，他的鼎鼎大名在五国中家喻晓，乃是站在云端上不可攀的谪仙人。

“楚楚……”司致将薄抿成一条直线，他一长气，嗓音颤抖：“姬钰替你挡下三箭，怕是……”

得不到回应，沈楚楚越发的心慌，她仓惶的伸手四摸索：“妲殊？”

姬钰正失着神，冰凉的蓦地一，他怔怔的抬起眸，却看见将他拥怀中的沈楚楚。

他不愿意让她知晓，就是怕她一直惦念他，一生无法释怀。

姬钰轻颤着手臂，忍着阵阵骨髓的剧痛，用着最后一丝力气，将刺穿他膛的箭尖折断。

终是司致看不下去了，他们不该这样欺骗她，若是姬钰为她而死，她有权知真相。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却明显的觉到她的僵住，她扶住他手臂的手指下意识的收缩，就连指甲掐了他的肤中都毫不自知。

她用空无神的双眸，无措的看向四周：“妲殊，你把解药给我，我要解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