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纸推到简梁面前，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简梁低看纸上的算式，孟真的字迹清秀端正，可每一串数字都刺痛了他的睛。

简梁抬，问：“那去年的带呢？”

“两个手机，和那些项链啊鞋啊，我就当礼收下了，但那台电脑不能算。我查过了，电脑一万二，加上前面的，一共八万七。”

孟真把纸铺在石桌上，拿起笔，说：“我只算我欠你的，你给唤儿的，我二的，知博的识渊的，我可不，你自己去找他们算。”

简梁接过，机械地拿起勺，舀起糕慢慢吃了一，不知味。

简梁：“……”

然后，孟真把礼盒递给他。

“如果没问题，我写了欠条了，你收着。”孟真又从包里拿一张纸，推到他面前，“我签过名了，保证十年内还清，利息我都不懂怎么算，太复杂了，就算了吧。”

简梁就怔怔地看着她这些。

他定定地看着手里的领带，一时说不话来。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简梁拆开看，是一条暗红纹的领带，牌很好，价格两千起。

孟真笑笑

孟真倒是把整块糕都吃完了。吃完后，她把剩下的糕又装盒里，绳结系好，说：“剩下的你带回去放冰箱里，晚上能吃，明天也能吃，吃不完就丢了吧。”

孟真在纸上开始写，一边写，一边说：

“初中，每个月算两百，三年，三十六个月，也是七千两百块，加上零钱，四舍五也是一万，两万整了。”

孟真又说：“还有一件事，我要和你说。我读大学的学费和生活费，我自己会负责，不会再问你拿了。当然，如果我碰到一些困难，暂时周转不了，我会问你借，照样写欠条。也就是说，从现在开始，你不用再给我打钱了。”

“那个啊……”孟真耸耸肩，“也是暑假里打工赚钱买的，哪知你这么不喜。这个领带，算是我送你的结婚礼，我看新郎官好像都要系红的领带。你平时不系没关系的，结婚系一下就行。”

孟真奇怪：“你这么看着我吗？你怎么都不和我说谢谢的？”

孟真一笑，又从包里掏一张纸，一支笔：“好了，现在开始算账。”

简梁：“……”

好半晌，简梁问：“你这是什么意思？”

“小学六年，我实在不知那时候学费是多少，就算一百块钱一个月吧。六年，七十二个月，每个月一百，一共是七千两百块钱，加上你给我买的东西，四舍五，一万整。”

简梁缓缓开：“谢谢。”

简梁看着另一张纸，是孟真签过名的欠条，她甚至还在名字上摁下了红手印。

“中，每个月学费、住宿费加生活费，算一千五吧，三年，三十六个月，五万四千块，凑个整，总数七万五了。”

“其他一些零零碎碎的我想你也不会计较了，通货膨胀我也没法算，就这么着吧，肯定是你吃亏，我得便宜。这样全加起来，凑个整，就是九万。你看看，有没有问题？”

“你放心，是我用自己赚的钱买的。”孟真说。

简梁：“……”

简梁抬起来看她，孟真神情平静地与他对视。

切下两块糕，自己一块，简梁一块，用盘装着递给他，说：“吃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