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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79(2/2)

这男人膝行着过来,泪染过风都是凄苦的惨淡,纵然辨不清面目可声音嘶哑的痛楚却如此清晰:“公,求求您,饶恕我这一回。我全家都为你当,将来我叫小五伺候你,这辈为您效忠,全都保证忠贞不二。求您给我一条活路,求您给小五一条活路,求你给我全家老小一条活路,我求求您了。”

而阿笙从不知崔珩晏是这般细致的人,血漂杵是寂静的山岭,如若死去的人依旧能挥动衣袖的话,林里树叶挲的沙沙响声就是四面来风。

草蛇灰线,伏延千里。

还是襁褓中的她是怎样丢失,抱着她赶路的慌张人贩为何忽然暴毙,包括自己从未谋面的父母为何会逝去,二小谢涵秋愁眉锁地对她言又止,又或者谢老太太抚摸她重的悲情怜悯。

阿笙直到在这时才意识到,从锦手里选择的两盏酒,从来都不是随便的一时兴起,而是筹谋已久。

然后崔珩晏开:“可这与我何?”

他还来不及抹掉左上悬着的泪,右的泪已经绽放来,咕哝的尽是哭诉:“都是因着这些,我才被猪油蒙了心、为了这五百两下了天大的错事。可实在是没法啊,难不成我能看着小五活活饿死吗?我们家一脉单传,不能到我这辈绝了啊。”

蛆虫的米猪都是全家难得的佳肴。”

璜广袖宽衣,再怎么厚重的大氅也盖不住他愈发消瘦的形,中的山远尽数被重的腥气覆盖,唯有眉宇间的秀

都是有细小的脉络牵引,从涿郡南下到画栋朱帘的王都,珠围翠拥的谢家,借剑挑亮的珠饰是与世长绝的暗秘密。

这人声声凄切,连枯枝上栖着的寒鸦都要为之动容:“我真的是实在没有法。草房里连只活着的老鼠都看不见,全都被下汤煮了当菜嚼,蟑螂更是见着就里,来不及煮就咽里,生怕被别人抢了去。贱内都被饿到去啃树,娃娃们更是面蜡黄。老大老二两个闺女命不好,投生在我们家,一早就被卷竹席扔了河里,老五是个男娃,已经连筛过两三遍的玉米面都咽不下去,整天只能唉声连叫着,脸凹的已经看不什么人形。”

这清悠的声音不喜不悲,就如手中刀锋划破脖颈的一抹血,鲜血来,溉地上的西小洼,就是淡雅的工笔画。

火光簇染过二三夏夜,阿笙跟着崔珩晏迈秋,层层叠叠的卷宗挑落的是晦暗的狠戾。

“我是真的一都找不到。”他颠来倒去都是这两三句,却椎心泣血地诚恳,“我连小倌人都想过,可居然还是被人给瞧不上,被这些达官贵胄给嫌弃貌丑无盐,我是真的一都再也找不到了啊。”

他恶狠狠地把磕在尘沙飞扬的泥土地上,那砰砰的声响就快要盖过更夫敲响的梆,额上拖拽来的都是细腻的痕迹,像是缠绵而行的血泪一般。

“可哪里还能有啊?上次能包一回馅的饺,还是借着他四被卖勾栏里才有的好时候,可现在家里已经一个姑娘都寻不见。我母亲想要割喂养他,可是瘦骨嶙峋,都一块能下嘴的好。”男人哽咽着,打满补丁的衣服却完全扛不住日肃肃的寒风,只能不停地打着寒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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