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过来。”江今序无奈，他想把这傻站着淋雨的人拉上去，结果迟请青纹丝不动。

下去前，江今序把外脱了下来，他擒住迟请青的手臂，看着那一排被冻的疙瘩，后讪讪抛句：“穿厚儿。”

来回摆动的雨刷替二人刮清视野，迟请青在转方向盘时无意盯了自己手上的茧。

迟请青索作江今序的伞，毫无征兆的住江今序的后脑勺，献上个绵长的吻。

“我陪你，”迟请青疾手快的一键锁住了车门，他执意要和江今序待在一块儿，“以后我无论什么事，我都和你一起面对。”

此时，没有吃药的弊端逐渐显，迟请青说得话越多，这声音就越沉哑，像是在井中冰了一晚上的西瓜，冷气透骨：“我不走，我就在楼下等你，有事一定要喊我。”

“今序，”迟请青用胳膊肘戳了戳旁边半瞌着的江今序，他刚想说别怕，可转念一想，江今序已然在没有他的陪伴中独自熬过了在江家的那么多年，这轻飘飘句宽如拳打了棉里，压不到同受，倒更像无济于事的后炮。迟请青咽了咽，慌忙将绕到嘴边的话改，“我那天在医院….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车驶向了终站。

江今序张了张嘴，迟请青从型判断，他应该是在说“好”。

可惜这会儿在车窗上噼里啪啦打一通的雨又加大了阵势，迟请青专注开车又不能分心，故而他也只是通过匆匆一瞥见江今序动嘴，至于他到底是不是真的说了“好”，迟请青无法再一步考证，索便当默认了。

江今序不同意迟请青一起跟上去，迟请青就在车里抱了江今序好久。

他的目光和迟请青简单碰撞了下，而后江今序理理衣服，大有要下车的架势，“就送到这里吧，你回工作室忙，我再找辆车去医院。”

但迟请青很快打住了这个不合时宜的坏念。

朝上翘起的房檐照顾不到石阶上的雨况，因此，在房檐包庇内的江今序除被来的风撩拨衣摆外，未沾到分毫雨；而彻底在石阶上停住脚和江今序对视的迟请青全透。

迟请青觉得他可能经历了场无休止的争吵，因为江今序再现时，瞧上去十分疲惫。

江今序上去后，雨落得更了。

他的因受寒，格外显凉。江今序着它，如同了柄薄薄的刀片，却又于浸中时，变作了酥的威化饼。

迟请青实在太急了，他迫切想把江今序放怀里，驱散他的不开心。故而在冲向江今序时，迟请青全然忘记了前的暴雨，他淌着几乎淹过脚踝的积，连伞都不拿。

迟请青淋了一路的雨。

迟请青把误会都来一遍，包括他去探望江约珂的真实想法、客厅里过了期限快腐烂掉的….，许是今天的天气已经够差劲儿了，丝丝寒气尽往人心尖儿钻，迟请青唯独不提江今序走后他连夜的失眠，以及躺在烟灰缸内报废了的烟。

或许这磨的茧和雨刷有异曲同工之妙，迟请青想，当糙不平的表面磨过江今序的，江今序可能于异样的快下发颤。

“我只带来了我自己，其他什么都没有，”迟请青的声音似乎比方才在车上更哑、更不清晰，脆弱的活像张一撕就会破碎的保鲜，“我想替你遮风挡雨，我可以替你遮风挡雨。”

江今序单手兜站在可供避雨的房檐下。以房檐为分界，迟请青气吁吁踏上了石阶的最后一层。

江今序安静的听着，途中一言不发。他偶尔会偏看看迟请青，但在对视后又迅速耷拉下。

他们谁都没有雨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