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泪已经忍不住开始一一往下掉，滴到墨之中：“孟泉本没有好坏之分，有酒知什么是吃过鱼翅就不会吃粉丝。”

今朝低声劝：“公，那酒是你上个月亲手酿的，用孟泉酿的酒，有桃桂茉莉。”

……

那酒是朔月留下的方酿的，最重要是要有一滴对方的泪，这酒比徊梦还要早些存在，一开始的名字叫问情。

如果把对方的泪与酒一起酿，便能忘记与对方相关的任何事，当年朔月决定为满月酿的时候，满月恰恰灰飞烟灭，而他也来不及为自己酿一坛，只好置徊梦。

叶枫晚明知自己很快也会记不住沈耀年，拿冥玺，和上自己的心血，用这些方法护他他，也好过看他沉迷徊梦不能自。

“只因那是孟泉才是好东西。”叶枫晚从未试过现在这般心情，仿佛之后所有事情都被想清楚了。

叶枫晚依依不舍念了几句年年，拿起给自己准备的问情酒，一饮而尽。

他自暴自弃，扔下手中笔：“那就不渡了，要么就天人五衰痛快得我灰飞烟灭，要么就拿我这神的灵魂再积一修为。”

今朝叶枫晚之前说的话回答：“公，残月偷喝你的酒，你回来一边揍他一边喝酒一边把酒窖烧了，还气得吐一血，不记得了吗？”

“今朝你以后不要叫今朝了，叫有酒。”

么多年来就盖过几次，平常都是使用冥印，叶枫晚把冥玺盖在他背上，像一个烙印刻在他灵魂之中，有这么个冥玺印就相当于半神，别说仙人判官，寻常妖就算不认冥玺也不是他对手，算是帮他想得透透彻彻，再用自己的心血混印泥，哪怕以后大家都不记得了，也能护他胡作非为，还算是不错的。

叶枫晚抬起，颜笑，学着平日里那调的语气说：“坏丫，没有年年也就没有岁岁了，今朝有酒今朝醉，你叫有酒，我不，你便是有酒。”

半天过后，叶枫晚在寝殿里晃着脑袋昏昏沉沉怕起来，对外面喊着：“我怎么回来了？？不是在度假嘛？今朝，今朝！”

再把酒窖拆了改成鱼塘，以后就在这养鱼，也不回小岛看看树看光了，就在这钓鱼了，谁也不招惹了。

“彼此相忘就能解决吗？”

明日，愁来，明日愁。

叶枫晚反而微微一笑：“不能，但他能把那毒鱼翅忘了。”

“可公你把九成法力和修为都给沈公了，你这百年间要来的大劫可怎么渡？”

今朝哀求：“公你可以不喝这杯酒，默默记着沈公也好。”

“是有酒错了。”今朝已经泣不成声。

冥界，没有岁岁了，也没有年年了。

今朝忍着泪，拼命摇：“今朝不要，我只想叫今朝。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的今朝。”

而缺月会让整个冥界都闭嘴，也不会随便让冥界的游魂鬼差判官去潜山，最后便留今朝在侧研墨……将前些日沈耀年画的那些手都加上另一只手，在不同的角度能看到两只手十指扣。

只要彼此都忘记了，就彻底想不起那毒鱼翅。

叶枫晚知他离不开徊梦的时候，早已把自己和沈耀年的问情都准备好了，悄悄拿他的泪酿的。

他把酒窖里所有酒，不是什么酒，全都拿去浇了，不会不会浇死，一脑就往田里倒，心想着老都要心疼死了才不这些破死不死。

他的眶红红的，烧了几符，让沈如故和何时几将他带回潜山沈宅，告诉他从未认识过叶枫晚，他是一方鬼王，因为夫是鬼差和判官，所以缺月就谈好，将冥界关押的恶鬼送去给他吃，达成合作罢了。

“罢了罢了。”

叶枫晚是在忍不住，温柔呵斥她：“你懂什么？你家公我就是忍不住，如果我忍不住见他那又会忍不住想他，吃过鱼翅就不会吃粉丝了。”

叶枫晚回拭了一下她的泪：“你没错，你说的都对，反倒是我想不开罢了。”

“何苦呢？”

“公我在！”今朝睛还是红红的，一听叫唤便乖乖地跑来。

叶枫晚满问号，一脑地问着：“我怎么回来了？我后院的酒窖呢？”

“你说过一句很对的话，年年遇上我真是倒八辈霉，若不是遇见我，他也用不着到现在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