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多年了，魂魄经不起这个折腾。”

满月笑笑，转看他：“那就我说，你记住。”

从前，有一个傻书生见过神明的画像便成为祂的信徒，神明有非常多信众，傻书生只是其中一粒尘埃，哪会记得住其中一个呢？时过境迁，很多年之后傻书生仍在，却只修成了半仙，其实不是神不愿收下他的灵魂让他成仙，是神也自难保，若傻书生跟在他边只会一命呜呼。

风残月被藏起来的日里，从有记忆开始都没试过这么勤奋，满月像加版的自己，平常怼天怼地怼冥王的自己，竟然骂不过满月，算了，毕竟是满月。

满月是个傻，早已认不朔月是自己最后的信徒，而朔月也不知那犹如农家年画上的浮黎老祖就是满月，最后一个傻看着另一个傻被恶鬼撕碎灰飞烟灭，傻心灰意冷用自己的灵魂筑梦，在梦中想把另一个傻塑造来，沉迷在自己酿来的毒药之中，殊不知另一个傻的灵魂是不灭的，才一两百年就重新凝结了……

神连最后的信徒都没了，被屏了记忆扔在凡间人，可那家伙死的时候比傻书生更晦气，一不小心成了鬼王。

“残月，你觉得我还能见到他吗？”满月仿佛在说与自己无关的事情似的，看他的神似笑非笑。

鬼王本质上就是比较厉害的鬼而已，鬼始终都有弩之末灰飞烟灭，而鬼王不知，以为自己快不行了，就答应朔月的条件投降，卖当了判官，那便是满月。

本来满月应该不满意这个回答，但他并没有表现一丝不悦的神，淡淡：“我有无数后手可以到，只要你长就行。”

风残月知满月在说自己和朔月的故事，之前听新月说过大抵一致，却听了这个当事人的版本，叶枫晚说蹉跎彼此没有好结果的，便是他们，“你帮我修行是因为梦靥可能得到从灵魂筑梦的梦境之中重新带来，但我估摸着应该我还没那本事。”

可能一开始错的是画浮黎老祖像的家伙，把他画那么丑，朔月才认不他的。

“他自己都不长，肯定不灵，浮黎神保佑你，你给老长。”

一样，满月直接抓仙人给他吃，连叶枫晚吃剩的神也带去给他吃个净，那神的灵魂被吃剩一魂，只有一缕魂被掌控着，整个灵魂没有灰飞烟灭的情况下，不能在天界重新凝结，而梦靥可以将那一缕魂锁在一个梦境之中随自己掌握，而且神的灵魂能滋生修为，正好可以填补他的气海。

不过重新凝结灵魂的傻在想，如果将筑梦的灵魂重新扯回来，会不会就能见到那个傻书生了？

可怜的傻书生，死的时候就在一满月之下，伸手想摸摸虚无缥缈的光，浑痛得前发黑，却连最皎洁的月光看不到，中秋竟是朔月。

是不是两个傻？

这缺德的速成方法，叶枫晚默许他可以让风残月这么，填补他的不长，表面上是叶枫晚全吃了天界派来的神和仙，用来填补自己的气海亏损，暗地里一分留给了风残月，一箭双雕的方法。

平常什么都不怕的风残月，这回面对连叶枫晚都没辙的对手，乖得像只兔。

风残月觉得他看自己的神不对劲，被他盯得发，略略嫌弃：“我向来破罐破摔，冥王保佑我都没长。”

而神明被其他的神追杀，最后的信徒只有傻书生，可那书生太傻，神都护不住他了，连一句保命的放弃都不会说，神亲看着书生被自己的剑封住奇经八脉，钉住关节，被自己的同伴从人间活活扔地狱，亲看着自己最后一个信徒的内脏都被搅碎，从中吐来……

这像命令多于保佑，没办法先应着他，不然满月肯定得把他杀了埋了，上等下一个梦靥上妖录，再循循善诱对方长。

“残月，你会写故事吗？”

“不可能会。”风残月斩钉截铁。

有个蠢货看见那傻书生死了，说，知皎这个名字晦气，被骗了命。便帮他改了一个名字，叫朔月。

满月摇摇：“我想让你，带我去，我带他回来。”

若是哪天风残月困不住那一缕魂，让那魂有机会回天界凝结其他魂魄，岂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后果不堪设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