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女鬼听到动静，也不回，旋即幻化成一团黑影往院内飞去。

虽已猜到阿寒不妥，见到前情形，清虚仍不免须发皆竖，暗恨自己轻敌，连这女鬼什么时候的府都不知。

静默了一阵，阿寒又开了：“师父，咱们光这么守着也不是个办法，万一那鬼今晚不来，咱们岂不是白忙一场？而且，那鬼就不会等咱们回了青云观再来找阿瑶吗？“

“师父，您常说世间万事万相生相克，一降一，就拿阿瑶边的那件法宝来说，它再通灵、再厉害，也不过是一件家法，总有它奈何不了的邪吧？“

说话间清虚已绕过了墙，一抬，便看见阿寒靠墙坐着，一半在月光下，一半在黑暗里，面紫胀，全上下抖瑟个不停，似乎正极力在跟什么外力对抗。

视线再往上移，便见他肩膀上踮脚站着一个量苗条的女，那女一长发黑得奇，看似轻飘飘没有份量，却已将阿寒压制得连息声都发不来了。

不见了——

屋里屋外漆黑一片，采蘋采幽并几个老妈早已歇下了，晚膳时，清虚令阿寒在她们的饭中了手脚，下都睡得正香，恐怕天塌下来都未必能醒来。

清虚掐准了那鬼今夜还会来，早早便跟沁瑶和阿寒了准备，一到丑时，便跟阿寒一边一个守在沁瑶的院外。

“你要是饿了，便自己吃吧，为师不饿。”清虚瓮声瓮气回了一句，连都懒得抬。

拂尘甩动，清虚欺近那女后，暴喝一声：“孽障，速速受死！”

瞿氏夫妇和瞿誉守在各自的院里，虽然沁瑶一早便待他们，夜间无论听到什么动静都不要来，但他们记挂着沁瑶的安危，这会都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哪能睡得着。

清虚觉得今晚阿寒话格外的多，很想呵斥他几句，但难得平日里没心没肺的小说话这般有条理，奇怪之余，心里同时生几分宽：“若它今日不来，咱们就等明晚，明晚不来，咱们就等后晚，总归要清这鬼什么来历。它好端端找上了沁瑶，必定有所图谋，若不想办法将其除去，说不定会什么祸端来。”

阿寒的声音在万籁俱静的夜里听着有些吃力，仿佛上正背负着千斤重担，说来的话就像从咙中一个字一个字挤来的，语音语调都有些变形。

两人默了默，齐齐抬：“糟糕——瞿小有危险！”

“师父——”窸窸窣窣一片响，隔墙传来阿寒刻意压低了的嗓音，“您晚膳时没吃几饭，快半夜了，可要用些心？”

阿寒上的千钧之力瞬

清虚不动声地起了，“为师不但教过你什么叫一降一，还教过你什么叫自知之明，若有邪仗着自己有几分见不得光的手段，便以为能横行无忌了，那才叫不自量力！”

又是一阵沉默。

沁瑶住的院在瞿府的东北角，与瞿誉所住的修己轩遥遥相望，中间隔了瞿府的小园，算是整个瞿府最幽静的所在。

阿寒坐在艮位上，清虚自己坐在巽位上，师徒俩隔了丈余宽的一面墙，专心专意等着那鬼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