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清楚。”顾九命没有放过他的打算。

一反手之间，千人丧命，万人屈膝的气势。

很久之前便现的情况，她每次修炼后，都会变得悲悯亲和，也越来越不像她自己。

她分明说着一样的话题，可吻却千差地别，她的话锋陡然一转：

随净这时候才整理自己被酒浸得漉漉得衣袍，“我知……”

那森森杀意，能破开他的血，把他千刀万剐。

她的眉沾染了寒霜，底的锐利锋芒让人不敢直视，但随净却没躲，不偏不倚地直视她。

“它是谁？”顾九命再次切换到那个傲又悲悯的人格中，她手里加重了力气，皱了他的衣襟，“我很好奇，这件事跟你到底有多少关系。”

“会付一些东西，但你没必要知，因为我不会再把剩下的传承给你了。”

但这个过程，在她练完那小半传承后，便消失了，她的情维持在一险之又险的平衡中。

“这是实话。”随净挪开视线，不去看她。

“还不肯说？”顾九命睛一眯，觉到前所未有的盛怒，她手上骤然用力，把随净整个人推倒在地，哐当一声响，连带着桌都跟着被掀翻，倒了个四仰八叉。

他垂下，脸上难得地现了一丝狼狈：“我不知它是谁。”

“随净，告诉我实话。”她声音沉冷，微哑，砸在人心底里像石，砸得人心溃散。

虽然看不见摸不着，但他很清楚，在他的周有数以万计的刀刃对准了他。

就如同有一个别人的神魂，藏在她的里，一一滴地侵蚀她的本，最终完全取代她。

“你知我每炼化一丝传承，我会现什么变化吗？”

她握着一个度，不近不远，正好是一最威慑的距离，里的刀似乎能现成真，携万丈寒芒刺过去。

很突兀的，顾九命神陡然一变，又换回了从前的慵懒淡漠，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变回熟悉的那个顾九命。

这份气质不属于她本，而是传承带给她的，这一刻，那难得维持的平衡被打破，传承带来的情占据了上

“我问你，天上不会掉馅饼，我若取了这个传承，我需要付什么？”

她就有了很大的变化。

“我……”

“我知。”随净面无表情，银的瞳孔如一潭死，古井无波。

也就是练完传承后，她才明白，侵蚀她本的那个东西，来自于传承。

随净衣襟松散，他反手在后撑着地，抿直了角，顾九命的杀气发散笼罩着他，他一动，便被那刀光凝成的刀意划得伤痕累累。

灵酒撒了随净的僧袍，他无动于衷。

一句轻飘飘的话，却震得随净指尖蜷缩，了拳，他垂：“决定跟你来上三界后，我便没想过死这个问题，但我不会把传承给你。”

“它在取代我。”顾九命又陷一空茫之中，她在两个状态中来回切换。

站在他面前居临下望着他的顾九命，她背着手，一垂，在隙之中透的是久居位的决然和冷冽。

谁知顾九命忽然站起来，气势再次一变，居临下地睨他一，再猛地俯哐当一下扫落满桌的酒碗，单手撑桌，一手拽着他的衣襟，把他一拉，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