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了，都带了。”

余乔慢慢抬起手臂，扯了扯黄庆玲的衣袖，“别哭了，我不是没事嘛。”

陈继川不解，“你妈是不是更恨我了？”

第二天上午，余乔已经能提前从ICU推来，换普通病房。

路上，陈继川握住她的手，听她说：“你没事就好了。”

余乔说：“不是，我妈只是拉不下面跟你和解。”

他握着她微凉的手，守着她，一刻也不愿离开。

余乔笑笑说：“妈，这下只有陈继川不嫌弃我了，你也没得选了……”

黄庆玲被现实震得站不稳，接着陈继川的手臂才勉立定，“我们乔乔……这是遭了多大的罪啊……怪你……怪你又有什么用？”

她还在，他便不至于绝望，不至于放弃。

虽然早有准备，但瞧见余乔毫无血的脸，她仍然忍不住泪如泉涌。

余乔这时候刚睡醒，神尚好，一见母亲就给笑脸，“妈，跟邓叔在台湾玩得开不开心？有没有给我带礼？”

走过关，他牵着

黄庆玲言又止，不忍挑明，但余乔却很轻松，径直说：“医生是不是说我将来不能生了？”

陈继川摸摸她的脑袋，“别闹了余小。”

余乔笑，“恭喜你呀季先生。”

她在哄他。

王芸一掌拍在陈继川左肩，“吃饭没有？去楼下吃个早餐垫垫肚，等于余乔ICU，还得你伺候，你要病了怎么办？我是恶婆婆啊，我可不的。”

他轻轻抚摸着她燥枯萎的发，不住地，“会的，都会有的。”

走了，我一个人带着你讨生活，不是照样过来了？你现在受着的窝气，我难没受过？你得向前看，不能老这么丧气。”

光从窗外透来，落在他俊朗的脸上，为他的廓镀一层柔光。

“那……我算是过关了？”

陈继川摸了摸肩膀，“妈，你叫我吃饭可以，能不能不借机揍我？”

陈继川护着她，生怕有人不小心碰她一下。

她答应过要哄他一辈，就一定到。

等她哭完了，情绪稳定才走病房，陈继川在走廊风，给他们母女留时间。

日光中，他的纤毫毕现，他的心也柔似。

“这也叫没事？你这是造了什么孽要受这苦，你将来……”

等陈继川来给余乔送，她依然不看他，也不和他说话，代余乔好好休息，就匆匆离开。

下午，黄庆玲终于从台北赶回来，病房之前陈继川将她带到走廊尽，把前因后果都代清楚，而后说：“妈，是我没照顾好乔乔，你要怪就怪我吧。”

黄庆玲发苦，一个字也说不。

她在生命最危难的时候，想的还是他。

“妈，还嫌我不够惨？”

余乔看他难受，小声安：“不怕，孩还会有的。”

王芸轻蔑地瞟她一，“跟我当年比，你简直跟中彩票一样行大运啊。”

陈继川红着，不敢说话，怕一开就忍不住落泪。

三个月后，拥挤的人中，余乔与陈继川正在皇岗岸排队过关。

她轻轻柔柔的一句话，却让黄庆玲彻底崩溃，她说着对不起也说着心疼，但唯独没提后悔。

“不能，看你那样就手，恨不能啪啪两掌给你打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