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噎了一噎，索豁了去，直言：“这‘一世之约’哪怕真有，也不过就是上辈的一个约定。约定嘛，还不能改了？”

他也不说话，只在前默然而行，踏着雪一步步往梅林而去，直走去老远，后的喧闹声俱都要听不见了，这才停住步，负手站在一棵梅树下，静静地望着前的梅神。

红袖那里许是也醉得大了，将桃仙拥住，十分动情地回应：“大王，家也倾慕您！”

此月明风清，又有暗香浮动，确是个诗赋的好地方。我这里都好他下一句就要成诗的准备了，不料他却突然没没脑地说：“我与你前世有‘一世姻缘’之约，所以才会将你从宝象国摄到此，履这‘一世之约’。”

底下不知是谁先“噗嗤”一声笑了来，接着，众人都再忍耐不住，齐齐哄笑起来。除却红袖与桃仙两个还在相拥着互述衷，底下已是笑成了一片。黄袍怪恼也不是，怒也不是，那张青脸上，神情甚是有些尴尬，最后也只挥了挥手，示意众人作罢，继续喝酒。

近前的几人都被这变故惊得呆住，反倒是那飞来又飞去的桃仙最为从容，一把抱住了红袖，吃吃笑着，混叫：“大王，家倾慕您呢！”

在场的妖，凡是还没醉倒的，闻言都抬去看黄袍怪，目光古怪。黄袍怪却在看我，面上难掩尴尬之。

这前尘往事最是掰扯不清，谁知他说的是真是假？与其追究那个，不如另辟蹊径。

我绷着面孔，轻咳了两声，：“她们两个都喝醉了，大王莫要在意。”说完，瞧着黄袍怪还在看我，想了一想，便就又加了一句，“我们都相信您是清白的。”

“这话

我笑了笑，装模作样地说：“君重诺，固然是好事，可若困守承诺，不知变通，则就过于迂腐了，您说是不是？再者，人既肯重生，喝那孟婆汤，过那奈何桥，便就表示着愿与前世一刀两断，不论恩怨情仇，都该齐齐抛却才是。若人人还念前世之因，求前世之果，这世岂不是要大？”

他这是要走，还是要去茅厕方便一下？

一掷的心，到了此刻更无退缩之理。我郑重，“确是一世姻缘之事，当初您将我从宝象国带时，便听你说到过这‘一世姻缘’，不知——”

我一时很是矛盾，不知自己是否要跟上。正迟疑着，却见黄袍怪在台阶下停了一停，回瞧了我一。我这才顿时明了，忙就也跟着下了台阶，从后追了过去。

黄袍怪回过默默看我，好一会儿，才淡淡说：“说重。”

这一回估计黄袍怪是听懂了，低垂了帘，轻声问：“你是说要我毁约？”

话未说完，桃仙忽从台下声喊了一声“大王！”，飞就往我这里扑了过来。我吓得一，下意识地往黄袍怪后躲，黄袍怪反手掩住我，另只手抬起往外轻轻一挥，那桃仙未及近，便就又顺着原路飞了回去，正正地砸在了红袖上。

经这一打岔，倒把我之前要说的事打断了。我这里酝酿了一下情绪，正再说，不想黄袍怪那里却是突然从石座上站起，也没说什么，只慢慢地往台阶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