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听懂了，他磕谢恩，独独不看李卿。

他还在发愣，女帝那边已经拟好赐婚圣旨，令沈钰代为收好，择日就让楚秋过门。

不多时，从外边由总嬷嬷带来个人，形瘦弱，白衣飘飘，一方丝巾掩面，但从一双漂亮的睛也能隐约看见几分风姿。

如今再看看李卿，倒是越发觉得他哪哪都像故去的贵妃。

上，那小家伙还不知发生了什么，分明已经怕得发抖，还要偷偷地拉扯沈钰的衣角笨拙地安他。

沈钰将手的圣旨死死攥住，在楚秋无声的鄙夷中再次磕谢恩。

那人并不下跪，只弯了弯腰，再抬时与李卿的目光正好相对，他隐在丝巾下的笑容越来越大，听他声喊：“在下天仪阁少阁主——楚秋，拜见皇上。”

女帝握着他的手，睛却是盯着地下的众人，意味长：“朕今日起得晚了，御膳房的一碗燕窝便了第二遍，送过来的时候，朕突然想起来小六从前最吃这汤汤。”

李卿下意识看了看沈钰，对方依然低着不作声，他还没开便被女帝打断：“朕今日就再给你添个侧妃，沈皇妃一人持府里上下百人，也该有个帮手。”

“母皇……我……”李卿的泪已经在打转了，又迫于女帝的威严不敢继续说。

几十年的龙椅终究要坐不住了，有人已经开始等不及了。天家弟，向来是这个结局。

“朕就要老了，你们都是朕上掉下来的，小六自幼丧父，故而，朕独小六多年，如今想想，是朕偏心了。”女帝又看向愣住的李卿，“当下最让朕挂念的，也是小六的婚事。”

“让他上来。”

李卿盯着数十利刃一样的目光，着走上去，怯生生地望着她，女帝又看了看跪成一片的皇女们，才突然惊觉：朕到最后，居然也只剩下了一个卿儿。

怎料女帝只是微微一笑：“傻姑娘，吓成什么样了。”

大约是女帝的悲哀实在没法遮掩，李卿终于受到了不对劲，他似乎躲不掉这一场纷争了。

李卿知母皇不会改变主意　此时说再多都是枉然，也只能接受：“谢母皇。但不知是哪家公？”

女帝的思绪回到那个午夜，她拼尽全力生下这个孩，却发现这孩男女同。一向端庄的贵妃噗通跪倒在地，以自缢请求她放过这个孩。

李卿的后背莫名起了冷汗，这熟悉的觉来自于他初到满楼时遇上的那双睛。

女帝缓了缓神，招手将李卿唤过来：“卿儿，你过来，上母皇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