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才扶着纪学林起来。纪学林被他狼一般的目光看得浑身发冷,唯恐惹怒他,叫他扑上来撕碎了自己。
纪学林又与他互换了同心锁,本为女子准备的同心锁与谭光赫很是不搭,谭光赫却很高兴,而后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取了剪刀,剪下两人的一小撮头发放入锦囊中,和同心锁一块收入怀中。
“礼毕,退班,送入洞房!”
纪学林愣在原地,直到谭光赫扯扯绸带,他才后知后觉地领着谭光赫去了新房。大概是谭光赫派人清了场,一路上纪学林都没有遇到其他人。
但这种寂静让纪学林愈发心慌,他走得越来越快,只想要甩开谭光赫。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谭光赫,他不想停下脚步,不想将自己与谭光赫关在一个空间里。
他顿在了婚房门口。
谭光赫始终落后他半步,见状便揽着木头似的纪学林进了房间,把他按在椅子上,又倒了两杯酒,一杯递给纪学林,强迫性地做了个交杯的动作。
纪学林看着他喝完,总算也把手中的酒喝了下去,只是喝得急,喉间的辛辣又呛得他吐出一半来。谭光赫看着地上的酒渍,目光沉沉,神色不明,纪学林想解释,却咳得愈发厉害,谭光赫只是看着,也没说话。
他这算什么意思。纪学林突然觉得委屈。谭光赫见他眼睛都红了,到底舍不得,轻拍他的背,又倒了杯白水,让他漱口。
“学林,你别怕我。”
这是重逢后谭光赫对纪学林说的第一句话。纪学林低着头,咳得愈发大声,谭光赫揽着他,拍着他的后背。
“你别怕我。”他说着,最终所有言语还是化为一声叹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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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知道为什么谭光赫就是喜欢纪学林,纪学林自己也想不明白。
对一般人来说,谭光赫是个传奇,三岁通读四书五经,七岁写诗千金难求,十岁上山学武,十四金榜题名,十五征战沙场。
但不知道是不是打仗伤了脑子,他在成年时突然跑到纪家提亲。纪学林倒是不在乎与自己共度余生的是男是女,但他确实不喜欢谭光赫这样强势的人。谭光赫常年征战沙场,整个人好像一柄出鞘的利剑,目光凌冽,气势逼人,纪学林一看到他就吓得像只鹌鹑,什么也不敢说,憋屈得很,所以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提亲。
由于谭光赫被拒绝后也没什么反应,纪学林还以为他就是一时兴起,也没放在心上。他与谭光赫虽然从小就认识,可是向来不亲近,若不是谭光赫突然上门提亲,他都想不起这个人来。
而现在,谭光赫已经成了将军,他变得不再像之前那么锋芒毕露,但他那双深沉的眼里封着的烽火与血色,让向来只知道“之乎者也”的纪学林更加不敢直视。
或许是纪学林的逃避太过明显,谭光赫的动作便越发带着强迫的意味,他半跪在纪学林身前,抓着他的手,一点一点摸着自己的脸。谭光赫的皮肤有些粗糙,但胜在五官端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