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碗的是土豆汤，老人煮了三年，徐千喜也就吃了三年。小碟的是苦麦菜，油很少。还有一个小碗用来装咸菜，大半年前就放在那里。

徐千喜视若无睹，关上龙拿纸巾净了碗底的渍后搁在电饭煲旁边，甩了甩手拿起饭勺舀饭。

他把龙开关往回推，直到变成一只筷那般宽。

“饭在锅里，自己扒拉啊！”客厅里嘈杂的电视节目声被一喊声压下去。

只有电梯旁显示楼层的电屏一闪一闪。

他使劲一跺脚，灯还是没亮。

“我。”他早就习以为常，推开木门把箱搬来靠在沙发旁。

徐千喜低嗯了一声，回到拥挤的房间。

他把抹布捞起来，折上几折，蘸了洗洁开始洗碗。

近二十平米的房间放了床和书桌衣柜等，余下的空间不足十平。

他站起来，

徐千喜从枕底下掏手机开机，几百块的红米5A，开机算不上快。

碗柜拉开，随手一只还算顺的瓷碗。徐千喜一瞥见了碗底的粘稠，伸指尖一抹，类似米饭的黏。

“哎呀，我也不是怎么样，我就是关心你……”老人把视线重新投向电视，嘴里还在絮絮叨叨着。

碗缺了一小块，虎别住碗沿的时候被狠狠划拉了一下，红上烧着了一般泛起来。

他叹气，拧开厨房的龙，破了几个大的黄抹布已经发白。清澈的涌来，砸在底下堆着的脏碗上。

饭已经冷了大半，微的，更加难咬还粘牙的是锅底的饭，大约是放少了，成了味很差的锅。

咽下去第一，徐千喜又扒拉了一大嘴里，腮帮被撑起来又瘪下去，像商场充气快漏气也快的免费广告气球。

今天莫名没什么，他吃了一半就兴致缺缺地放下筷刷了一会手机。

徐千喜动手拧开第一玻璃门，门锁发咣当的声响，吓亮了沉睡的灯，惊动了屋里的人。

他很早很早以前的早餐，每天都是这煤块一样的咸菜白粥，后面吃久了自然腻了。

八楼，移动速度很慢。徐千喜转拎着箱踩上楼梯，转角的窗灰蒙蒙，七八糟地挂着蜘蛛网。

邻居在多年前就搬走回了老家，这房空在这儿成了杂房。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回来，也许再也不会回来。

他把行李箱重重地往地上一放，灯没亮。

“谁？！”东北人特有的嘹亮嗓音从第二依旧没锁的木门里挤。

家在二楼，走两转楼梯就能到。

最后一，他使劲到嘴里，碗底终于空了。

盯着桌上的碗思想斗争了半天，还是夹起一米饭放在嘴里慢慢地嚼着，另一只手把手机撑在桌面上百无聊赖地刷着微博。

一位又瘦又矮的老人陷在沙发里，把睛从电视上移开，只有嗓门一如既往的大：“咋这么晚？我六钟就好饭了，你又在外面吃东西了是不是？”

“憋开那么大！！”又是一刀斧般劈过来的喊叫，他被狠狠砍中，吓得一颤，团成一个球的抹布从松了的手中下。喜被砍了个正着，吓得整个人一抖，叠成小方块的抹布从松开的手中溜走，又散开了。

他把书包甩在椅上，又门去洗手。

“没呢。”徐千喜把鞋蹬掉，背上沉甸甸的书包让他懒得弯腰，索用脚把运动鞋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