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岩在心里叹了气，“你这又是胡说什么，你是家里‘请’来的贵人，谁敢嫌弃你？”

“……”利岩见阿雨难受，自己心里也没好哪去。

利岩关上门，心里烦闷得很，他躺在只有自己一个人的床上翻来覆去，好不容易才睡着。梦里姜阿雨又来了，一连几天都是这样，利岩觉得自己没救了，一起睡会梦见他，现在不一起睡了，梦得反而更频繁。

阿雨说：“少爷，这些日是我错了，你怎么打我骂我都行，可是，能不能让我去绒街听数学课。”

这天晚饭，冷了利岩两周的阿雨破天荒小伏低起来，利岩喝着汤，憋着笑问：“说罢，有什么事？”

然后又在这两个字旁边写了另外两个字——声。

他不提还好，一提就让姜阿雨想到自己是利家用四百龙银买来的，一时之间情难自已，竟真的掉下泪来。

“小跟虫，你最近怎么不跟着我哥了？”上洋文课的时候，利岚逮住机会问阿雨，阿雨被他问的烦了。

“少爷不必说了，阿雨这就去偏屋睡。”阿雨从床上拿起枕，又抱上毯，转走了门。

“你们都是少爷，我就是个下人，哪有下人缠着少爷的理。”阿雨故作低眉顺地说。

姜阿雨最近都躲着利岩，他单方面和少爷冷战，连带着也不跟利岚争了，连利岚都觉得奇怪。

灯光下，前的少年人肌肤如玉。阿雨额光洁，下尖尖，小脸上一双圆圆猫，嘴又红又。阿雨无疑是长得好看的，李妈说阿雨跟利岩有缘，只因他那双睛长得太像安雪湖。

姜阿雨低着，他知少爷这是答应他了。他先看了看“锋奇”两个字，又看了看利岩给他取的“声”，怎么看怎么兴。

“我的字。”利岩说。

利岩饭也不吃了，拉着阿雨的手走到书房，拿起钢笔在本上写了两个字——锋奇。

他把菲欧娜女士的事情告诉了利岩，利岩觉得学算术对姜阿雨没坏，可他被阿雨冷了两个礼拜，总想欺负他一下，便装作思索状，不说行也不说不行。

“你的字。”利岩把笔放下，“以后去绒街读书，不比以往在家里或是在教堂，是正正经经的学习，有个字在外面行事也方便。”

，少爷原本就是金尊玉贵的人，是阿雨以前攀了，以后……”他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以后，阿雨离少爷远一些就是了。”

阿雨还想继续学，他一直都很羡慕掌柜和账房先生，如果自己也能算，就可以长久地留在利岩边了。但他也知，绒街的数学班跟利家学堂和教堂的洋文课都不一样，以前他只是陪少爷读书，现在是自己想学，能不能去可由不得自己，阿雨只能去求利岩。

这天阿雨上完洋文课，汤姆森先生请来一位女士，女士名叫菲欧娜，年近三十，材挑，金发碧，据说是津大学数学系毕业的材生，曾在英格兰首都某所中学任教，打算在城西绒街办数学班。

夕最后一丝光笼在阿雨上，像是给他镀了一层金，利岩甚至能看见他脸上细小的绒，挠得利岩心，他兀自叹了气，算了吧，认输了。

哪有这样的理？

“嗯。”他了，说：“谢谢少爷。”

利岚心想，我也是少爷，你还不是这么跟我说话，怪气！

利岩被阿雨冷了一阵，心里难受，平日里还是该什么什么，就是夜人静的时候，想得发狠，他生姜阿雨的气，狠他的天真懵懂，徒留自己一个人受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