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不忘脸色变了变,他盯着总是一副玩世不恭模样的左彟,脑海中浮现出薛重全那张总是不苟言笑的脸。想到薛重全,薛不忘身上的大大小小,盘虬卧龙的伤疤便开始发痒,痒的他心口发慌,出了一身冷汗。
绝不能让父亲大人知道,绝不能!薛不忘在心中道。他看着左彟,逐渐起了杀心。
左彟不可以活着,他会去向许汪清告密的,如果父亲大人知道这件事……生不如死的回忆让薛不忘的手腕隐隐作痛,双手不受控制地轻轻颤抖。
薛不忘的反应让左彟不禁在心中感叹薛重全真是“育儿有方”,没想到薛重全竟能让他的儿子怕他怕到如此地步。左彟惋惜地摇摇头,正要再次开口,只见薛不忘陡然抬手,手中寒芒凌冽。左彟连忙向后闪躲,他虽没皮开肉绽,但手中的折扇却劈成了两半。
“少庄主!”左彟攥着坏掉的折扇,着急地大呼:“我若是有心害你,何苦又来单独来找你?”
薛不忘沉着脸,全然不顾左彟的话,又一枚铁镖出手,飞向左彟的脖子。
“啪”的一声,铁镖竟被左彟用折扇打进了巷子的墙壁中。
薛不忘见状一愣,他没有想到左彟居然接的下他全力射出去的镖。
左彟侥幸道:“哎呀哎呀,真是虚惊一场。要是我没接到这镖,只怕我的脖子就要被少庄主打开花了。”左彟说完装模做样地长舒一口气:“少庄主,咱们怎么说也是合作关系,打打杀杀的多不好啊。再说我已经交代了手下,如果我半个时辰内没回去,他们会把我写好的告密信交给许汪清。我看,你还是别想在这里杀我了。”
“……你究竟想干什么?”薛不忘道。
左彟道:“来劝一劝少庄主,希望少庄主别再白费力气帮终离雪了。终离雪跑不掉的,就算少庄主护他出了潭山城又如何?只要他一天不死,血刀门就会追杀他到海崖海角。而少庄主又能护他多久呢?”
薛不忘:“……”
左彟笑道:“少庄主一定在想,我是怎么琢磨出来的这件事的?其实我一开始还真不知道,直到在茶楼外看到终离雪,而一直对我冷冷淡淡的少庄主又忽然请我饮茶。我这才突然想明白,原来少庄主是在刻意帮终离雪拖延住我,好让他趁机出城。”
“你是故意放他走的。”
“对,要是把我换成擎澜,只怕终离雪那日就没这么走运了。”
“……为什么?”薛不忘望着左彟,越发觉得此人城府极深,老谋深算,须得自己小心提防。
左彟笑眯眯道:“为什么?我倒是还想问问少庄主为什么呢。少庄主,你知道血刀门和惜秋山庄现在正在做什么吗?是要掀起武林无数动荡和巨变,彻底颠覆几十年来中原武林的秩序。这么宏伟的计划,你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小小的终离雪,就让它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