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说这些甚。”沈巽自嘲似地笑了起来：“薛将离和薛尹棋以后肯定会教你们的。我真是多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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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拾壹命人卸下些粮，抬到了人群旁边，搭建了个简易的布施。当然这都是沈巽坐在车中想象的，并未亲看见。

“……”

他的全上下以及车之中皆无，手脚亦被绳索缚住。此外，薛将离特意命人为他换上了中秘制的丝织嫁衣，且除去了亵。这纱薄如蝉翼，在避光时看不清，但若一见光，底下的一片便会尽收旁人底。

“等等！”沈巽继续叫停：“你留些人下来。”

拾壹收了剑，饶有兴趣地歪着：“沈公莫不是想逃？”

拾壹听他言辞诚恳，的确不似在玩小聪明，遂有些让步之意：“理由。”

“窜至此的难民而已。”拾壹声音低沉，刀之音倒是响亮：“沈公稍等，我去去就回。”

沈巽赶忙叫住她，又怒斥：“这好歹是你主人的民，你怎能如此草芥人命？”

不到一会儿，拾壹回来了。她未立即找沈巽说话，反而是对护在车周边的几个亲兵耳语了些什么，随即沈巽便察觉到，又有几人远去。

“沈公。”拾壹说：“我其实觉得，您留在震君边，也不错。”

“沈公说的轻巧。我们还要赶路，没时间。”

这却也不算是沈巽的本意，只是此话经他之说，的确会让人误会。沈巽无奈叹了气：“如果你主人不是薛震，我真想让你们雷谷自生自灭。随意吧，你要不信我，便就不信我罢。”

沈巽气笑了：“看来雷谷确实如传言中那般，多年不曾遭受饥荒之苦。”

“他们挡着路，沈公给个好主意。”

“这需要什么理由？你放粮，报上薛震名讳，你就自当清楚了。”

沈巽自觉还没有暴的癖好，就是想逃，也犯不着着这么大的风险，又暗骂薛将离老狐狸，竟想这么个招治自己。

“他们要粮，分一便是。”

“住手”

“拾壹，怎么了？”

所以离开与忘记，是他们之间最好的结局。

车摇摇晃晃行了不知多少时辰，沈巽昏昏睡，就在这时，车停了下来。

沈巽不知拾壹是否还在听，依旧自顾自地说：“我看了薛将离为我们的补给，特意多准备了的，应该就是为了让我们应付民。虽然你和那个刀疤男看起来不太靠谱，薛将离这人，倒也还行。”

“二长老与大长老是雷谷的肱骨。”

“他们夸车中的人是大善人，也说震君是大善人。”拾壹：“你没骗我。”

“你是薛震的死侍。你们才该是最亲密的。”沈巽叹了气，仰望着车：“我走后，你得替他分忧，以后遇到这样的事，机灵一，打人和杀人是最次的解决办法，你真正要的，是化戈为玉帛。”

沈巽睡意消退，聚会神地隔墙听了一阵，但并不能听个所以然来，又想将脑袋伸窗外开，但正掀帘时，忽然想起自己脸上被人拿胭脂粉涂了厚厚一层，见不得人，只能闷闷缩回，问：

拾壹的声音没再响起，大概是人已经离开了窗边。接着，车冷不丁地动了起来。

门外隐约响起人声谈，车板隔音好，听不清细节，当然也有可能是那群人的声音太过绵无力，咙里发的嗓音糊作一团，故难以分辨。

第二日一早，沈巽坐上车了城。同行的仅有拾壹和雷谷亲兵若，算不得声势浩大。

沈巽一怔，继而失笑：“不错又怎样，可我不能。”

沈巽从前在风之域，替江巽澜往灾区勘查时，就是如此行事。风之域多雨，每逢梅雨季节，总是那么几个地方遭涝，久而久之，当地的百姓也就记住了沈巽之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