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一缕发丝:“我又不傻,只是不想点破。我以为你对我,只是因为山晶石一再忍让,没想到原来也不尽然。”
沈巽别过视线:“你也好,他们也好,起先接触确实都是为了获取源晶。到了后来也变了……”
这份内心剖白本意是表明自己并非与他对立,孰料岑艮闻言竟攫住他下巴,俄而敛去笑意:“他们?你对薛震,是不是也像对我和乾媂一样,为了源晶,以以色事人。除了我们三个,你与洛坎,又是否有瓜葛?”
岑艮目光如炬,眼底升起两团火苗,沈巽才招惹过他一次,见识了厉害后也不打算再轻易激怒,可不论怎么说,对方的怀疑都是事实,自是无从反驳。他心头怦怦直跳,一股冷气贯穿全身,从脚底一直到了脑门心。岑艮瞧他半晌不语,又有些心虚地瞅着别处,一时心火更旺:
“果然,我说对了,是吗?”
“我……”
“回答我。”
岑艮收紧了手指。
沈巽闭上眼,脑海里却闪过了薛震和乾媂的脸,那些甜蜜,痛苦,压抑的记忆倾巢而出,如洪水般不可阻挡地席卷了他。岑艮低着头,看他表情眉心拧在一起,睫毛痛苦地颤动着,心头一震。
“我和他们……已成过去。”沈巽艰涩地开口:“我骗不了你,这就是全部。”
岑艮松开手,看着自己方才捏住的那处皮肤变得通红,不由垂着眼,用指尖刮了刮:“我与你做个交易。你同我走,我把上阳州的源晶,全部给你找来,你也别在和他们不清不楚。”
沈巽苦笑:“我不可能与他们再不清不楚,但你说的事,我现在还不能答应。”
岑艮居高注视他片刻,又用虎口卡住他下巴,不过这次没用力,而是变成了类似于爱抚的动作,顺着他脖子往下:“给你几日思考时间,好好考虑一下,千岳宫以医术闻名,你随我走,我也可以治好你的病。”
沈巽再度闭上眼,感受岑艮的唇贴上自己的脖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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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地动缘故,寨子通往乌蒙河畔的路被泥石堵了,现在正在紧急疏通,恐怕还需要几日才能正式启程。沈巽是从昨日那位给自己送补汤的姑娘那里得知的消息,当然,也从她那儿得知,她的叫阿九,是从小在寨里长大的九黎后裔。
时值午时,岑艮被寨主邀请去家中用膳,沈巽便寻了处僻静的地方呆着,不料正好碰上阿九到溪边浣衣,两人就聊了几句。
阿九说:“沈公子,你今日为何愁眉不展?明明昨日还好好的。”
沈巽说:“只是想到了些事,也不至于太发愁,但总有些影响心情。”
阿九懵懵懂懂地点头,嘴巴里含了气,微微鼓着。不过她也不知沈巽愁得是与他同来的那位公子邀他成为男宠的提议,若是知晓,定是会惊掉下巴。
沈巽坐在石头上,撑头看着她,思及此又不免失笑。
“沈公子,你和叁公子熟悉吗?”阿九红着脸,又埋头捣衣,故作不以为意:“我看你们是一路的,应该比较了解吧。”
沈巽撑着头往回倒去:“不了解。”
阿九静默一瞬,似被噎住:“这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