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素珍笑：“正要给你打电话，怎么这么晚？快洗手坐下，就等你了。”

“董事会？”顾老爷转看向二儿顾景平，“你怎么不去开会？”

顾老爷本不听，也是像今天这般指着她的鼻骂。

这三年，逢年过节，老爷都得喝两，顾景遇跟王素珍都要把这话说一遍。

“可不是？”王素珍赔笑：“现在这酒都涨到三四千一瓶了，还买不到真的。得亏爸的光好，当初买的时候好像不到一百块钱。”

顾景年已经习惯这指责，眸底愈加清冷，角却微微勾起，嘲地笑笑，“董事会六结束，下班时候堵车，路上用了二十五分钟，还想怎样？”

拿手机，尚未拨号码，只听外面脚步声响，顾景年阔步走来。

那年他升初中，正好公司为了庆贺上市召开酒会，冯玉一次买了将近两万块钱酒，老爷嫌冯玉败家。

顾景遇的妻王素珍忙：“景年肯定有事耽搁了，我再打个电话。”

顾明川给老爷满上之后，顺次给顾景遇和顾景平倒上，到顾景年时，顾景年摆摆手，“我开车，不喝了。”

顾景年听了只是冷笑。

顾景平红着脸忿忿不平，“我哪儿知要开会，三弟从来没通知我。”

围坐在一起只等人到齐开饭。

坐在首位的顾老爷看着空来的那个座位，“啪”地拍了桌，“咱们先吃，不等那个小畜生。”

这酒是冯玉买的，他的生母。

“你驾照不是还在警大队扣着？”顾景年满脸嘲讽，慢悠悠地说：“上次是酒驾，这次无照驾驶，更长脸。”

老爷好的就是这一，气，原本板着的脸和缓下来，“酒还是陈的好，这还是景年读初中时候买的。”

“畜生！”顾老爷气得颤巍巍地指着他，“跟你爹也这么卡时卡，让你爹等你吃饭？”

顾景年开手机，“说好的六半，还差两分钟。”

当时顾景遇跟王素珍就站在旁边，半句话都没说。

照旧是绸面白衫，领系盘扣，风<>隽永仙姿独绝，只是神情过于淡漠，透着一凉薄。

顾景年笑笑，“前几次没通知，二哥不也去了，今天二哥是怕别人问起上个月支走五百万买车的事情吧？”

顾景遇觑着老爷脸，连忙打圆场，“爸过生日，能不能少说两句？”把桌正中间的酒瓶拿过来，“爸珍藏十几年的好酒，平常舍不得喝，今天咱们都跟爸沾光……明川，先给你爷爷满上。”

53度的飞天茅台，刚开盖便是一郁的酒香。

冯玉说度酒经放，越放越香。

“我支钱怎么了？爸，您给评评理，咱家公司每月上亿，三弟只给我十万零，够买个？我去玩儿都不敢说自己姓顾，怕被人笑话……我买车也是给咱家长脸，是不是？”

顾明川捧着酒瓶低

老爷又火了，“给他满上，天天不着家就算了，今天也不在家住？”

并没有人提当初老爷因为这些酒是如何指责冯玉的。

酒会过后，冯玉把剩下的四十多瓶放在地下室，一放放了十几年。直到她过世，家中清理东西才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