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的脸离得越来越近,面具底下一双眼睛闪烁着凌厉的光芒,令阿落背后一寒,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
偃舟露出一个恶作剧似的笑容。
“还是算了,我怕会吓着你。”
他拍了拍阿落的肩膀,起身离去。
阿落以为偃舟生气了,连忙追上去道:“偃先生!你教我识百草吧,等我学会了,就可以自己上山,不用麻烦你了。”
“你可别小看这小小的草药。”偃舟弯下腰去,随手从地上摘了两根,一手拿一根道,“就拿这两根来说,你分得出有啥区别么?”
阿落定睛瞅了瞅:“这俩不都长得一样么?有区别?”
“区别可大着呢。”偃舟摇晃着手中的两根草药,“这两个一个叫茯遂,一个叫蔻兰。都可以化去淤血,加速伤口愈合。但是这两种草药药性相冲,若是不慎掺在一块儿吃了,不但达不到原本的效果,还会产生不良反应,轻者呕吐腹泻,重则昏迷不醒。”
阿落挠挠头:“那要怎么分辨哪个是哪个啊?”
“观色,闻味。”偃舟将两根草药塞进阿落手里,“茯遂的颜色在阳光下更加通透,味道也较为浓郁。也可以咬一口试试。相比茯遂,蔻兰的口感要涩一些。不过话虽这么说,这其中的差别也是细微得很,常人不一定分辨得出。好了,你来猜猜看。”
阿落将两根草药拿在手里,仔细观察了半晌,又拿到鼻子前闻了闻,最后放嘴里咬了咬。
“这根是茯遂。”阿落举着其中一根,很肯定地道。
“答对了!”偃舟脸上露出欣赏的微笑。
由于路上节省了不少时间,所以两人采完药打道回府之时也才刚刚过了正午,天色也渐渐由晴转阴,刚到家门口,小雨便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
两人一进屋,便闻到厨房传来一阵诱人的香味,早已饥肠辘辘的阿落这时候肚子终于咕咕叫了起来。不一会儿,丰盛的菜肴便摆满了一桌,阿落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赞不绝口:“三儿不但人长得甜,手艺也不错,我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兔肉。”
三儿笑得腼腆,低头扒饭。
偃舟插了一嘴:“你别看她长得乖巧可爱,宰兔子的时候手起刀落,连眼睛都不带眨一下。”
“那不是很好吗?我在江州时认识的一个姑娘。”阿落一边吃一边道,“有一次她过寿辰,非缠着我要我抓兔子送给她,我抓了只死兔子给她,她又吓得哇哇大哭。”
偃舟眉梢一挑:“感觉这其中有故事啊?”
“是这样的。”阿落将在江州与王乐瑶等人因为一只死兔子打架之事一五一十说了一遍,末了问道,“偃先生,你说这王乐瑶是不是无理取闹?”
偃舟捂着嘴听完,最后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人家那是喜欢你,想用这兔子来跟你套近乎。你倒好,却给人家整了一只死的,难怪人家小姑娘要跟你闹脾气。”
“真的假的?”阿落似乎有点不大相信,“三儿,你觉得呢?”
三儿看了一眼偃舟,又看了看阿落,也跟着点了点头。
“唉……你们女孩子的心思怎么这么难懂。”阿落叹了口气,啃了一块兔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