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刚为自己打造的旖旎梦境立刻坍塌破碎。他和楼里的其他小倌和隶没有任何区别，都是最末等的贱籍，是要一辈在男人下雌伏承的，凭什么期待这个尊贵的男人对他有任何不同？

“她才十三岁。”不知想到了什么，黎舜眉心舒展开来，笑：“在你们南方，这叫‘豆蔻年华’。”

真羡慕那个叫嫣儿的小有您关心记挂，可没有任何人会怜惜我。香香轻声说：“十六。”

除了哄黎嫣，黎舜这辈都没用过这么温柔的语气说话，话音刚落，自己就忍不住蹿起一疙瘩，可是一连串泪珠啪嗒啪嗒地砸在他手上，砸得他猝不及防，砸得他心弦颤动，砸得他忘了自己的“反常”。

黎舜习武，自然能分辨上的人刻意卸了力，便故意颠了颠。香香本来艰难保持的平衡被打破，摇晃着向后倒去，不由得轻呼一声，却被一只温燥的大手揽住了脊背。

黎舜闭上睛，下抵在香香的，抱着怀里的人一起慢慢摇晃，良久，方才轻声开：“我已经三个月没见嫣儿了。”

少年仰着脸，充满希冀地望着自己，仿佛把自己当成唯一的救命稻草。黎国不行豢养私，可此时看着香香，黎舜忽然觉得，像秦彧宣养规那样养个隶，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几乎没有任何思考，黎舜就把香香拽到了自己上坐着。隶显然有些吃惊，立刻暗自支撑着虚坐起来，不敢把全重量都压在恩客上。

“也太轻了。”黎舜的手沿着赤脊背上的骨节一路向上，抚过嶙峋的蝴蝶骨，绕过肩描摹着突的锁骨，又贴上布满痕的脸颊掉泪，试着继续哄他，“不你了，别怕我。”

黎舜拉起香香的手，拇指顺着他的指、中指、无名指上凸的骨节一路挲过去，又挲回来，有些生涩地安抚：“没生气。我……没留意力，疼你了？”

黎舜手上微微使力，轻易就把隶的脑袋在自己，笑：“这不还是怕么？——别动，别动，没怪你。”

怀里的人儿突然开始发抖，黎舜怜惜之意升腾而起，了怀抱，脱而：“我问你主要了你，如何？”

香香沉默了一会儿，他知自己不该有非分之想，可是这气氛又忍不住让他多想，他实在怕黎舜，但又忍不住贪恋十几年来唯一得到的温。

香香小声：“家不敢。”

“我都忘了，你们应该要保持材吧。”

香香不敢置信地愣了一会儿，才回味过来刚才男人说了什么，挣扎着从男人怀里下来，跪着抱住他的小，哀切：“公若肯垂怜，家此此心尽归公所有，求公救家去！”

他说，“你们”。

黎舜用手指慢慢梳着香香细的发，接着说：“你抱起来和她差不多重，可见真是很瘦了。这里不给你吃饱饭吗？”

香香惊疑地用余光偷觑黎舜，却看见男人面容平静，只有眉心微蹙，续：“走的时候，她的病还没好全。我走了，就没人护着她了，不知她有没有哭。她和你应该差不多大吧，你几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