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和女，终究是不同的。

一顿饭吃得寂然无声，等残羹撤下，侍上过漱和茶果，又鱼贯退，三人才开始闲聊起来。

“今日接到黎国的礼帖，说他们的国君要立新后了，邀我们派人去观礼。”秦燃面带讥讽，摇了摇，“嫡长被送国才多久，转就多了个‘母后’，真是……”

“秦念，你首先要知什么是私，再来和我谈收私的事情。”秦燃的语气也严肃起来，“你清叔叔给你选的侍都很尽心，但你喜男还是女，想收男还是女，要我说明白吗？黎国那些荒唐事儿，你难也想给我演一遍？”

秦念想了下，决定先听他爹的话，就回：“不曾听闻。有什么消息？”

秦念心里透亮，终于明白了黎舜昨夜为何失控酒醉。只是结合刚接到的消息，看来那个隶还真有些本事，竟能抚伤心人，还哄得黎舜要为他赎……

秦燃掌礼，今日听闻一件事，这会儿就问秦念：“你和黎国那个质还算好，这两日可曾听闻什么消息？”

黎国那位贵妃当年不过是皇后里的一个侍婢，一朝得幸便成了嫔，而有了嗣，升了位分。黎国皇帝妾灭妻，竟纵得她与皇后分抗礼，接连降生的嗣逐渐将皇后绝境，郁郁而终。此事不仅被极为看重尊卑礼法的秦国看了闹，连黎国臣民都颇有微词。

秦燃这才放缓了语气：“念儿，你一向聪明，无需我多提，想明白要什么就好。回去休息吧，温完书就早睡。”

上，见儿来便招呼了一声。他的私容清十几年如一日地侍立在侧，也笑着给秦念请了个安，只是有秦燃特许，容清是不必和其他侍一样跪着行礼的。

秦燃轻哼一声，“你才十四岁。”

秦念叹了气。

容清又剥了一小碟山桃放到秦燃面前。

秦念终于忍不住了。“爹爹，您什么时候让我收私啊！”

容清也在一旁温声劝：“主人别生气，世一时嘴快，没这个意思的。”

从小秦念就是玩闹归玩闹，涉及正事绝对是分得清轻重的，此时他有多少混不吝也不敢在秦燃面前放肆，便端正地行了个告退礼，带着侍慢慢往自己院落走。夜清疏，蝉鸣啁哳，秦念望着天际升起的下弦月，心中雪亮。

秦念连忙站起来，恭敬：“念儿不敢，爹爹不要生气。”

秦念“嗯”了一声，嫌弃地把掐一手的莲蓬扔回果盘里，拿了几颗剥着，“今日刚去过，一切正常。陆伯伯的人打理得很好，念儿是躺着赚钱罢了。”

“新后？是另选的世家女，还是要扶正那个贵妃？”

秦燃最看自己亲儿又羡慕又得不到容清服侍的样，拣了几颗悉心去了芯的莲细品，嘱咐：“既然你和他好，再见时就多劝些，为自己留人脉也是不错的。”见秦念应了，又随问：“你陆伯伯送你的产业，最近可看顾着？”

“婢的女也能母仪天下的皇后，真是天下之大稽。”

容清一直笑看着这对父，手里不停歇地剥完了一朵莲蓬，看准秦燃放下茶盏的时机，把盛满莲的小碟推到秦燃面前。秦念幽怨地看着，却没见他爹要分他几颗的意思，认命地取了一朵莲蓬，掐莲自己剥起来。他故意隐去南风之时的事情，只说：“难怪今天黎兄没去学堂。”

“爹爹不也是十六就……”秦念话说到一半，余光瞥见容清向自己轻轻摇，只得止住，讷讷，“我，我的起居也要人照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