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念笑：“黎兄忘拿了……一件‘东西’，又回去取，所以耽搁了。”说罢，便和黎舜在左右首坐下，洛洛和成福也各自站在主的左后方准备布菜，唯独香香在秦彧宣的盯视下一，跪在了门。

秦彧宣挥手让规停了手，问：“怎么来晚了？”

访团的行程早就快加鞭走驿传了下去，如今镇上的小酒楼被整座包下，一楼大厅里已经坐满了随行的仆从小厮，见秦念和黎舜来都站起来行礼，几人在侍的指引下上了二楼雅间，秦彧宣已经在主位上坐定，规跪在一旁给主人捶着。

香香颤巍巍站起来，走到黎舜左后方。然而黎舜坐在秦彧宣右首，此刻香香就站在秦彧宣旁边。象牙筷又重又，香香手抖个不停，往菜碟里夹了几次都没夹起来，余光看到另外两位主都把目光看过来，更是惊惶，筷敲着碗碟叮咣响个不停。

黎舜遣成福拎着饭菜先行一步，自己落后于众人，扶起在冷泥地上跪了半个多时辰的香香，假借让隶扶着自己，暗地里却给隶撑着劲儿。只是他没看见，走在前面的洛洛凑在秦念耳边说了一句悄悄话，那对戏主仆就立刻变了走路姿势，一个装模作样地跛着脚，一个格外殷勤地扶着手，又把凑在一起笑个不停。

黎舜叹了气，给隶解围：“叫你刚才别搬那箱东西，偏不听。罢了，跪着吧。有劳成福公公。”

秦念每逢早起就恹恹的没神，他没了搞事情的心思，这顿饭就吃得格外平和。饭罢各自散去，礼安排随侍的小官很懂规矩，早已为几人随侍的人备好了单独打包的饭菜，既可饱腹，又不耽误行程。

秦彧宣听见动静，转过奇怪地问：“念弟怎么了？”

成福很是当得起秦彧宣的挑细选，刚刚看见车里“大变活人”也不声，此刻更是自觉地躬后退两步，将位置留给了香香。

秦念憋着笑说：“没事，洛洛扭了脚，稍微有走路不便。”

规向秦彧宣一个驯顺讨好的笑容。

秦彧宣往嘴里送了一勺羹，轻笑一声，又转看了一规。

他本是随一说，规却像被击中了心事，嗫嚅两声，终是小声回答：“是，隶不敢。”

洛洛是秦念的人，秦彧宣不好训斥，只是皱眉说：“隶自己不耐用，还怎么伺候好主人。”

秦彧宣侧看了一，规仍然低眉顺，视线从始至终都在自己上，找不到由发作他，只得轻哼一声：“起来吧，跟着谁来的，就伺候好谁。”

秦彧宣总觉得这隶受了三日训，变得更加乖巧了，却也不知为何也更怕他了。他既已明确不得用刑，即便是大哥派来的人也不敢随意对这隶如何。个中情由原本来不及细查，旅途中倒是闲来无事，秦彧宣已经打定主意晚上就要问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