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迹细若发丝，也不知怎么刻来的，规着两只分别刻着“彧”“宣”字的环，咬着嘴又哭又笑。许久，规才平复下来，郑重地将环奉给顾大夫，屏住呼稳稳地捧着自己的两只，针穿过时形纹丝未动，只发了一声音。

是吗？

容清朝规眨了眨睛：“有个成语叫‘当局者迷’。”还有好几天时间可以让这孩慢慢领会，容清不行输大理，只悄悄往规被里了什么东西，径自告辞了。

容清，对双喜：“你先去吧，我和规单独聊一会儿。”

“啊？”规半张着嘴，竟不知该说什么。容清看着便又笑了：“怎的这般惊讶？我听世说，自从你上次受了伤，殿下可是更在意你了。知你怕里的训所，特地求了主人，让你来承平王府学规矩，不也是殿下的恩典？”

听见双喜被容清唤走去领什么东西，规摊开刚被容清合上的手，见是一块油纸包的饴糖，愣怔了好久。冬天的糖被冻得的，规一边珍重地抿着糖，一边把领拉开，偷偷看那对镌着主人名字的环。

当局者……迷？

双喜乖巧：“谢容清大人关心，晚膳后用了顾大夫留下的药，现在规大人一切都好。”

“隶……隶哪里呢……隶总是惹主人生气。”规声音渐渐低下去，手藏在被里，抓了床单。主人昨天还生气打了他，早上也没叫他服侍就走了。

“怕什么，两三天就保准学会了。”容清隔着被拍了拍规，笑，“因怕你的伤不容易好，殿下特地多开了两天假，还给你准备了个小随侍，这可都是殿下心疼你呢。”

顾大夫惊奇于这隶的前后反差，却也明白不该打听太多，只把双喜唤来仔细代了许多。规松松拢着衣襟，脸颊已是灿若红霞。

“哎。”顾大夫好像发现了什么，凑近烛火，辨认着环内侧极小的镌字，“唔，宣……”

谁的命令哪！”搞得他像是良为娼的恶人一般，真不知该找谁说理去。顾大夫放下针，了一把额的汗，顺便打量着手里的环。他刚才就看见盒上钤着造办的印，也着实好奇专供皇室的工艺有多致。

规听说过，容清很小就跟着承平王，又是年纪轻轻就了一府大家，上次匆匆一面未有谈，只以为是个雷厉风行说一不二的格才能统御一府下人，没想到只聊了两三句，就被容清上温和的气质带得不自觉神松弛下来。

规有些心焦：“五天？隶蠢笨，不知是否学得会，今日……今日睡迟了，又耽搁一天，更是……”

容清知规怕生，便只坐在床尾，放松后仰，给足了安全距离，笑了说了些床铺是否和、饭菜是否可之类的家常闲话，见规放松下来，才慢慢切正题。“此次你来这里住上五天，我会把侍宴的规矩全教给你。景王殿下对你寄予厚望，正旦宴就是第一场历练，可要好好表现哦。”

容清果然忙到天暗了才过来，了屋后面还跟着两三个人在听训，见到规坐在床上，便压低声音遣走了他们，转而向规笑：“可有不适？——哎，别多礼，坐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