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最后，医生只是说：“好，大概情况我了解，等你母亲醒了我会再来一次。”

林洱看着医生离开，愣了好一会儿才走回去病房，他不清楚现在几了，仿佛他的脑袋也现了钝。他半晌才抬，慢慢说：“哥哥，你先去学校吧，阿姨知了，要说你的……”他的泪还没净。

林洱沉默地看着病床上的母亲，他又仰起非常勉地挤一个笑：“我还好，没有刚刚那么激动了。哥哥，我想一个人跟她说说话…”

又是对不起，可他已经不需要对不起，林洱又哭了，他贴上母亲抬起的手，哭的如同当年那个还年纪小小的自己，在母亲面前，他是不是从未长大，才会被这么保护着。

等到情绪稍微好一的时候，林洱又叫来了那个神科医生，他本来想听，却又不忍心听，咬着牙了门，靠在瓷砖墙上瞪着红红的眶，神有一茫然。他就这么蹲着，等着，他想，会好的。

沈季淮在一边看着，他也一次觉到了一名为无力的情绪，他知林洱有多么恍惚和难过，他能够受到却什么也不了，他只能去拥抱对方，又一遍遍着似乎没有用的安。

护士接着说：“她吞的药是医生指导才能开的，过会儿会有神科医生来看，如果你知有情况，可以跟医生说一下。”

林母则在瞬间的迷茫之后转为清明，看着林洱便掉下来了泪，她缓缓抬起，声音微弱地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约摸又过了半小时，才有护士来，手里拿着单对林洱说：“还好没有错过洗胃的黄金时间，已经脱离危险了，病人并没有吞很多药，应该是情绪过激大脑自动保护，直接了过去。接下来要输一天看看，还有你是病人的儿吗？你妈妈有神疾病经历吗？”

只有那一瞬间，因为沈季淮握住了他的手，就像是攥住了他内心所有的恐慌。他又掉下泪，被拉着到银灰的长椅上。

“好，我知了。”沈季淮住林洱的肩膀，轻轻抵着他的额说，“那你不许傻事，等晚上或者明早，我一定再来。”

现在他又开始怪自己了，如果他能不那么较真，如果他能多在意母亲一，如果他不离开，如果…如果…没有倒退的机会。林洱哭的天旋地转，直到膝盖酸麻，他被沈季淮拉起来，对方结结实实抱住他。

他的心也很痛。

这个时间来看病的大队还没来，走廊里只坐着他们两个，林洱一直在哭，他发现自己的泪原来如此多，沈季淮毫不顾忌地轻轻把林洱的脑袋搁在自己肩，他们依偎在一起，好像是从地里长来的共生植，绿油油的长在夏天。

林洱看到林母的手，白的医用胶布贴住针，看起来有些可怖。林洱不敢碰，又不想起，他的泪大颗大颗掉下来，痛不生的觉拉扯着他，一步步把他拉向黑的河。

母亲是在傍晚醒来的，林洱眶红的不行，但一看到母亲醒，便立刻又打起神来，他着急地问：“妈？有没有怎么样？”

泪成了养分，林洱一个劲儿地哭，整张脸都被哭，他真遗憾自己没有长大。

门的人顿了一下才离开，两个人的距离越来越远，但无形中的线始终牵引着他们。

过了二十分钟左右，医生从病房来，但没有直接离开，

沈季淮走近他：“我没事，只要你没事。”

门传来敲门声，林洱抬的时候，医生已经走了来：“我想先问一下你妈妈的情况，最近是发生什么事了吗？或者她是否有神病史，你知多少就说多少。”

“嗯。”林洱，还是不过气，他目光看向急诊室被推开的门，几个医护人员把病床推了来，林母安静地躺着，闭着睛像是睡着了。林洱神情恍惚地一路跟过去，直到把病床安顿到一个病房里，他才像是脱力一般扑在床边。

“嗯。”林洱轻轻地，在沈季淮即将门的时候，他又说，“我会勇敢。”

林洱整个人还是木然的，他摇了摇：“应该没有。”

林洱回看了沈季淮，松开对方握着他的手，示意自己没事，便跟着医生走去，在安静的走廊里，缓缓地把这两天，这一段时间的事情都说了来。说的时候，像是有把钝刀，一顺着他的心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