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我说,就算是那样的皇帝,也比一个需要人民为他去死的神灵好。”
如墨差点把藏在衣襟里的匕首捏碎。
星祈脱口而出,“连城,你直到你在说什么吗?”
“不愧是先生的弟子,一晚就察觉到了,”云砚神色不动,拉过星祈的手,笑着安抚她,“看来是我家星祈小看了她的师弟。”
“您要知道,云泽,是圣子的云泽,”连城这才发现,云砚温和的笑眼中,是一份属于战士的坚定,“云泽的人民愿意为了这一信念牺牲一切,而我,也有觉悟充当双手的沾满鲜血的罪人。云家会和这座城一起,守护圣子直至我们的生命燃尽之时。
“多么悲哀啊,玄夜耗费三年的的战利品不过是一座死城。”
“而这些,都将是玄夜犯下的杀孽。”
季连城忍不住了拍桌而起,“你有什么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就因为你是云泽城主?因为圣子口中的天意?”
“你是不是觉得所有人都和您一样是狂热迷恋圣子的疯子?是不是觉得云泽民众都是你的所有物?口口声声说着大义,但亲手把他们推向火坑的可是你!你要是想死就自己就自刎啊,拉着整个城市陪葬还觉得自己很伟大?”
“别人不敢说是吧,那我来,云砚,你就是个自私又虚伪的刽子手。”
“还有,我曾经是老师的学生不错,但现在,我是玄武国的季连城。”
季连城终于骂爽了长吁一口气,留下如墨和星祈呆若木鸡。
被带回居所的如墨只觉得头有两个大。
季连城是小皇帝宠信的臣子,卿羽的学生,于公于私都他应该保护他。但这说话不经大脑的惹事能力,也太可怕了吧?!
如墨揉了揉太阳穴,对着旁边已经傻掉的季连城说道,“把地图拿过来。”
“什么?”
“别装傻,云泽内城的地图,”如墨叹了口气,站起来走到桌边,从季连城的行李中抽出了一个绑着紫色丝带的卷轴,“你昨晚都在忙这个吧?”
通过昨晚,如墨已经见识到了季连城过目不忘的能力。在不知道敌方意图的情况下依然决定深入云泽,想必也只能是为了摸清云泽内部形式吧。
如墨打开卷轴,不顾季连城的阻止平铺在桌子上,“赶快放回去,被他们发现了就完了!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被错综复杂的水渠分割的城市,巍峨的塔庙群,四方形的街区,城墙的走势,主要建筑物……都以适当的比例描绘在图纸上,边角处写满了密密麻麻的注释。
云泽城从设计之初,就是作为军事要塞建设的,在多代城主的努力下,防御工事更是错综复杂。玄武国至今没有找到云泽的入口,围城也是不得已为之的下策。
但云泽至今没有失守的原因不仅是工事。
如墨拔出匕首,在左手掌心划了一刀。溢出的血液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粘稠质感,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顺着男人的掌心滴落,如同一粒入土的种子,在白纸上飞速地发芽抽枝,然后又逐渐枯萎,只剩下标记在水渠五个不同地方的暗红色蔷薇纹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