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被玄夜行抓来当书记官，内阁四人在玄烛事那次都见过他的原形，为避免麻烦他这些天来一直在角落里安静装死，这下气得脸都黑了。

一瞬间的神，玄霄好像明白了皇兄千方百计也要把阿墨关在边的原因。

“对了，嫂，”玄霄趴在椅上，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刚才去看玄烛了，那小丫越来越漂亮可，骨好，打人也疼……你和哥打算什么时候再生个小外甥？东边那群逆贼现在老实得像群孙，只要哥同意我自愿留在沧溟城帮你带娃。”

沈月语气平稳，但在座无人不心澎湃。神君归隐至今七百年，王朝更迭，这是北境心的关中地区第一次完全统一。

玄霄的武功和兵法有一半是如墨教的，现在他只想把这个行走的大麻烦丢去。

“咔。”

“说正事，”沈月正，在长桌上摊开一张羊卷轴。

人皇轩辕逝去后，九州分界而治。玄武神君以德服民心，中华夷狄一视同仁，座下三千弟，广设学堂，有教无类。不过百年，万国来朝，番异族皆以北民自称。东起苍梧之渊，西至日月山，南方的碎玉城与朝歌隔江相望，自此以北万里至极北雪原皆为玄武领土。

“嫂！”

刚从边境回来的原螣蛇国八皇，现玄武左卫大将军玄霄兴冲冲地凑到他的桌前。戎装的灵族五官与玄夜有七分相似，利落的银短发在光下熠熠生辉，眉飞舞，声音朗，活脱脱一个轻狂不羁的英武青年。

那是一张详尽的北境地图。

“收复云泽，平叛远东，”沈月在地图的西南角和最东端各落下了一枚象征玄武的黑棋，“关中已尽归玄武，臣，恭喜陛下。”

沈月赶用烟杆给玄霄的后脑勺来了一记，赶在陛下爆发前让亲王殿下把心收了回来。

“突厥？”一旁的玄霄笑得轻蔑，“韶华兵败后他们就再没动静，怕是被玄墨将军打残了。哥你要是不放心，给我十万轻骑，年底就能直推了他漠北

如墨又折断了一支笔，僵地回应，“请殿下自重。”

玄霄大大咧咧地坐在如墨边的椅上，坏笑着看向自己的皇兄，“我就说嘛，哥你这么疼嫂，怎么会舍得嫂事。”

内阁理机要事务，成员时有调整，但能列席的必然都是皇帝的亲信。

常亲自前往弘学馆与官员学士们商谈，来自全国各地大小官员的奏章和公文会先汇聚在这里，经过分类整理后由各谋划策，最后再由尚书们汇总由内阁定夺。

夜帝很疼自已这个直率又忠心的弟弟。但也许是因为在军中浸多年，玄霄自小染了一江湖痞气，仗着自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份嚣张得不行。

如墨面铁青，手里的笔杆应声而断。

角落里的半妖白衣黑衫，敞开的制服领中斑驳的吻痕，长发被玉簪一丝不苟地束起，邃的黑睛如古井般波澜不惊，隐约泛红的角却看得他内心直。

皇庶，生母早逝，侥幸成为了腾云政变中唯二的皇族幸存者。曲太后见他年龄与玄夜相仿，不由心生怜惜，把小皇一同接到了沧溟城。玄霄是天生的武者和将才，玄夜登基那年，十二岁的玄霄也开始跟着军队东征西战。十三岁升任百夫长，十四岁奇袭东突，十五岁因战功卓着破格升了玄墨将军亲率的玄甲铁骑。在不少旧贵族里，骁勇善战的八皇比起长期待在幕后的夜帝更能代表螣蛇的武德。

“剩下就只有……”沈月望向外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