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于珩答。

他说，“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留个联系方式吧，”于珩放下筷，“我目前会一直待在这个城市，有事可以找我。”

林忘初答，“不缺，但多总没坏。”

“她说得对，”于珩接着说，“可能是你睡眠太浅了，既然别人都没有提意见，那就说明是你跟那里不合适，你需要调整自己。”

代驾司机业务熟练，没两下就驶地下，在空的街上飞驰。

“总、呃！觉你在生气。”

“肚疼吗？”

“请问客人锅底要什么样的？”

林忘初疑惑地抬，那双睛里有着藏不住的失落，和几乎就要溢来的难过。

他说，“你可以选择更好的房住。”

孟保仁回复：【收到】

“我能不能不吃了，于珩哥。”林忘初拿起杯又要喝，结果杯已经空了，他倒了半天一滴也没倒来。

“还好，多喝就没事、呃！了。”

于珩一人回到停车场，代驾在车上等着，于珩独自坐在后面，报了自家地址。

“好的。”服务员下了单。

微信不停地响着，是助理孟保仁给他发的图片，还有几段文字，代着王总今夜的去，算是结束了一天的工作。

于珩把菜单给了林忘初，让他选喜的菜，于珩自己则再没碰过菜单，只是端着茶兀自喝着，时不时看看窗外。

那个属于林忘初的“接受”钮被忽略掉了，于珩锁了手机，把它随手丢在一旁，没再它。

“怎么会呢？”于珩递给林忘初餐巾纸，“虽然你以前不能吃辣，但我不知你现在一样不能吃。”

于珩回复：【下班吧】

林忘初接过仰一闷了。

菜上了，于珩自己没怎么吃，夹着涮好的一个劲儿往林忘初碗里夹，让他多吃。

“下回早告诉我，早知就不带你来吃火锅了。”于珩夹了片没煮的生菜，喂到林忘初嘴边，“张嘴。”

于珩扫了菜单，他问林忘初，“忘初，不要鸳鸯锅，怎么样？”

于珩拉下车窗，夜里的冷风把他上的躁气散不少，他拿手机，盯着屏幕上那一串数字发呆，恍然间生一想把手机抛到窗外的冲动。

“吃饱了就不吃了，为什么连这个也要问我？”于珩把自己剩下的半杯茶递给他。

“但其实我现在很好，”林忘初接着，“样样都好。都好。”

“那我就放心了，”于珩举起杯，“杯吧，庆祝你还不错的人生。”

林忘初握着杯，没察觉到于珩语气里的揶揄似的，“穷怕了，什么都可以没有，钱不行。”

于珩盯着那个名字许久，犹犹豫豫迟迟没有下去的指腹最终过了这个名字，接受了除他以外所有的好友申请。

于珩说完便拿手机，到电话簿界面，递给林忘初。

林忘初答，“除了偶尔有吵，其余都好的，没必要搬。”

林忘初喝了茶，“攒钱嘛，更好的房对我个人来讲，反倒是委屈了它。”

轻到几乎听不到的玻璃碰撞声在这家火锅店的一角悄无声息地发，又落下，无力地像是没有来过这世上一般。

林忘初不停地喝，一大壶茶快叫他喝光了，可他还是不住地打嗝，脸也越来越红，里憋了不少泪，愣是一滴也没来。

他问，“你缺钱？”

“那就要中辣锅底。”

二人走火锅店时已经凌晨，于珩没有提送林忘初，林忘初也没提，他们默契得了晚安，分开走了。

林忘初红得有些发的嘴应声张开，于珩夹着菜他嘴里，筷是压着来的。

他问，“为什么不搬家？”

他们被带到靠窗的位置坐下，于珩脱掉了外，一门心思地跟服务员谈。

不过与往常不同的是，最新发送好友申请的不是某公司的谁谁谁，而是一个光是看到那名字都叫他呼变得沉重的人——林忘初。

林忘初。

“来吧！”于珩促。

林忘初嚼着生菜，指尖迅速在上面留下自己的手机号码。于珩拨通了它，算是互相都留了联系方式。

林忘初微信名就是他本人的名字，像是净净一片海，明明微信名已经够明显，但林忘初还是在好友申请上加了一句——于珩哥，是我。

火锅店门外的服务员看到客人，迎上来问几位。

瞧见服务员拿着菜单离去，于珩才再度开。

于珩眉不由一皱，他突然不想吃这顿火锅，不想吃这顿饭，也不想跟这个人重逢，他生怕这个人的再度现扰的不止是这一夜，而是无法预估的未来。

屏幕底下通讯录那里冒个10＋红标，于珩每天都要经历开通讯录，然后接受一个个工作伙伴的好友申请，今天也不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