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身走进教室。我摸着胸口仍还留有余温的位置,用力抠了一下,想知道那里是否真如韩嘉宁所说,没有心脏在跳动。
从这天起,我好像失去了对时间的概念。我不止一次梦见自己从高楼坠落,最尴尬的一次是上课睡着睡着突然跑到窗边推开窗,然后被数学老师罚着抄了一黑板的习题。再有就是失眠,我被迫体验着这种糟糕的状态,并且愈演愈烈。
又一次夜半惊醒,我摸去厨房倒水喝,回床上时发现陆新棠无声地坐在那里。
他说阿棣,你不要折磨自己好吗,你这样我也难受。
我端着水杯站在他面前,慢慢咽下嘴里含着的冷水。
对不起。我说。刚刚做了噩梦。
陆新棠拿掉我手里的杯子放到桌上,反手拧开台灯。他倒着拎起我的书包用力一抖,笔记、教辅资料、试卷落了一地。
你想干什么?他指着试卷上分外刺眼的红色数字,陆新棣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是个意外……
你撒谎!
陆新棠一拍桌子,我跟着浑身一颤。
这就是你的态度?你书白念了?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高三了陆新棣,我们高三了!或者你是想去念高四吗?可以,你等着念吧,你愿意的话你就去啊!
我被陆新棠骂傻了,惨淡灯光下他侧脸紧绷,目光凛然,让我的躲闪无处遁形。
房门开了一条缝。老妈在门外说你们怎么啦?不睡吗?
陆新棠扬声,说没事的,妈,我跟阿棣说说话,马上就睡。
房门重又合上。陆新棠啪嗒关掉台灯,我松了一口气以为结束了,一片黑暗里,他低低的声音再次响起:我知道你跟嘉宁的事,我不为这个怪你。
我说哥,那事也没什么。
他说那柳钰呢。
我沉默以应。
陆新棠叹了口气,说阿棣,你不说没关系,我能猜到的。
我脑子一空,我说你能猜到?你怎么猜,猜到什么?猜到柳钰跳楼我也有份儿?不,不是,我没错,可我真的不知道为什么……我哪儿做错了?本来不该是这样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