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针指向九半，我起一支烟，烧到一多半的时候摁灭了它。

问你是怎么认为的……你逻辑学零分吧陈湘。

“那你在问什么？”

……当我没问好吧，当我没问。

“因为……因为活着，所以活着啊。你嘛这么问？”

他不太理解，问为什么，觉这里氛围还好的。我住他后颈引着他往角落里看，附在他耳边低声：看见了吗？墙角那俩，还有厕所门的俩妹……你这长相和气质很容易被人误会的，别到时候女没泡到，还被人给了——

调酒师听了这话瞪了我一。陈湘哦了一声，一下去半杯，咕咚一声落了肚，还煞有其事地评：又甜又苦，有奇怪。

说兄友弟恭，你爸妈知也会很欣的。”

十一是我们学校门禁的时间，整座南城大学城只有我们学校这么严。我问他哪个系的，他张嘴说了一大串，从姓名到班级，要不是我拦着他能连学号都报给我。我说这样吧，我新传的，大你一届，你要是愿意咱俩就聊聊，十一一到我送你回去，你要是觉得不习惯以后就别来这地方了，就算是清吧也不是那么安全的。

“学长你嘛这么悲观呀……”

取向这个事情，不是我能决定的。我知自己跟别人不是一回事儿，但是我跟我哥同卵双生，怎么他就不是，而我是呢？后来我看了一纪录片，里面说啊，取向是写在基因里的，我天生就该是，而我哥天生就不该是，所以你看，命运就是这么神奇的东西，由不得我。我们生在这个世界上，可供选择的余地太少了，能够快乐固然很好，但不快乐是主，我们随波逐，也不算丢脸。

我把笑声闷在嗓里，跟调酒师说听见了吗，苦了，还不给人续半杯雪碧？

陈湘我问你，你觉得我们为什么活着？

这个陈湘确实蛮好玩的，然而我之所以能记

陈湘躺在我边看着我笑，“好啊。”

我爸妈？他们很少我。我也没见他们赚什么大钱，一天到晚倒是很忙的样，要不是我哥陪我，家里就真的没人了。可见独生女这一政策并不适合每一个家，比如我家，虽说因此我跟我哥上下铺从小睡到大，床铺属实不够宽，好在后来念中我一看大家都得睡这么窄的床，立刻就释然了，现在大学宿舍还不是一样……咳，扯远了。

“那我说得对吗？”

陈湘立刻挣开了我，表情惊恐。我哈哈大笑，拽着他衣服让他站起来，说走吧，请你喝一杯。他很疑惑的样，我没他，径自往吧台边走，很快他就跟了过来，有些拘谨地坐在我旁边。我跟调酒师要了杯曼哈顿，陈湘看了我一，说这个不是酒度很吗？

这问题又没有标准答案，我怎么知对不对。

我跟陈湘酒吧里认识的。就南门外街里边那家清吧，我在卡座角落里看到的他，对视一，我就知他是第一次来这里。像每一个第一次来酒吧的人一样，他不敢走动，我走过去问他你朋友呢，怎么一个人在这里？他说他跟室友打赌输了，大冒险，要在这里待到十一才能回去。

没什么，我就是想知你怎么去看这个问题。

没有人会乐于被人随意看轻，陈湘就差没把不服气写脸上了，我猜他平时跟室友应该也经常喝啤酒之类，不至于没有酒量。他端着杯研究半天，很小声地问我，直接喝吗？要不要细盐什么的？

再一次吧。跟你室友说一声，今晚别回宿舍了。

跟我相熟的调酒师在吧台里偷笑。我说这是你的酒，你想怎么喝都可以，来这里就是为了放松，你要是觉得不好喝，再兑半杯雪碧也行啊。

“这跟逻辑学有什么关系吗？”

我接过调酒师推来的酒杯，说不错啊，还知提前功课，但这又不是给你的。麻烦再来一杯金汤力，对，他第一次来，让他尝尝味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