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期却没有开，于是慕月清继续说了下去。

回答慕月清的又是沉默。

虽然不太合时宜，但是他总要说。

甚至，慕月清在心中更偏向后者。

“你才朝不过一年，便位居五品，皇上更是十分看中你，如今天下安稳，正值盛世，你……”

“嗯？”

慕月清垂下眸，继续：“楚期，这世间还有诸般景，你未曾窥见。你只是恰好遇到了我，便以为望尽了此生，但世上除了儿女情长，还有更多更值得去经历的，等你见过了世间百态，品尝过了人生五味，明白了你究竟是谁，到那时，若我在你心中还有如此份量，我们便……”

楚期：“再像如今这样，要我离开你？”

经过中当然略去了二人翻云覆雨的场景，但楚期便是不听也能想象来。

“今日是我不知，往后我会小心。”

“许多事情哪怕我与你讲的再明，然而你未遇见过，便不以为意……我少时父亲也对我讲了许多理，如今看来竟是一语成谶，但那时我认定了自己的想法，任旁人说再多，我也无动于衷。”

慕月清发觉，楚期比自己想象的还要聪明一。他不会问他为什么，而是直接想到了背后的源。

所有的一切，他说得是，但他又真正放下了吗？

“往后，你与我，要少来往些。”

日的考量。他从内心是不愿的，然而思量再三，他发现这件事还是避无可避。

“理你自然懂，我不过只求心安，若真有朝一日……至少我劝过你了。”

慕月清虽然欣他答应得脆，知晓这人素来妥帖，虽在他面前略有任，但大事上并不意气用事，他理应兴，然而心中却不觉生了些微妙的失落。

话到此，却戛然而止。

慕月清尽量使自己的语气平淡。

那么便只剩下两可能，皇上只是有所怀疑，却不知那人谁是，亦或是，他本就不在乎。

慕月清翻过来，面对着楚期，二人起的下正好抵在了一起，他伸手，抚上了楚期的脸颊，然后，又如先前一般，抵上了对方的额，缓缓开：

“你与我说这些有什么用，莫非你说了我便舍得放下你？”楚期打断了他，神情在晦暗之中看不真切。

“然后，再像如今这样，与你遇见。”

慕月清却不知该如何回答。

“那现如今，你可有悔？”

今日在中，皇上虽然不曾明说，但慕月清还是直觉皇上应该是发现了什么。最开始是有些惊恐，然而细一思量，才发觉不对之。

若真有那一天，若连楚期自己都愿意割舍掉一切，他又有何可顾虑的？

他继续：“如你今日这般，扮作车夫来接我，便是很危险。”

其实他与楚期的关系，说来隐秘，但皇帝如果真的有心要查，是绝对能查来的，而且一旦察觉了苗，薄玄骞若在意，他就必会彻查，且绝不会像今日这般简单了事。

“我也有此想法，但如今，还是小心为好。”慕月清。

慕月清直视着楚期的双，说了自己的抉择。

其实，何止未必不是好事，简直就是百利而无一害。

他究竟是在为楚期考虑，还是在满足自己懦弱的私心？

“楚期，我有事想与你说。”

不能多想别的，楚期思索片刻，：“他未必就不知情。”

楚期笑了，注视着慕月清，：“好。”

慕月清没有直接告诉楚期他的判断，而是大概讲了些经过。虽然楚期对于皇帝的了解不如他，但多一个人分析，或许也会有新的发现。

青年的吐息近在咫尺，却似带有些不满与怨念。

楚期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抓过慕月清的手，：“便怎样？”

而楚期似乎并不意外，甚至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只：“今日在中，发生了什么？”

虽然二人的关系万万不可让皇上知，但慕月清终究也不是他的妃，于理上，无需对他贞。

他能怎样呢？

当然，和九五之尊自然不能讲常理，何况以慕月清的境，也与后嫔妃也相差无几。

“便听你的。”

楚期几乎看穿了他，灯火愈暗，他看不清楚期的神情，却能清楚地看到他的睛，那双看穿他的睛。

“好。”楚期声音有些低沉。

“其实。”慕月清停顿了片刻，“你我若就此断了，于你而言，未必不是好事。”

“没有。”慕月清似乎是笑了，“若重来一次，我还会走当年的路，分毫不差，分毫不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