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玄骞心里不是不清楚。

接下来的事便顺其自然，只是这次薄玄骞变得史无前例地暴。

“皇后是陈老丞相的孙女。”薄玄骞忽然。

，“朕现在想要你。”

他的双手有些颤抖，却不愿松开分毫，几乎要将慕月清的肤抓破。

是无声的告别，是折断年少轻狂的曾经，还是留给他最后的温存？

只愿青史怜我，莫将这笔写下，留他一丝面罢。

“臣从前以为，新政是臣与陛下共同的宏愿，为得偿所愿，臣愿效法商君，万死不辞。只是若此事只是臣的一意孤行，臣之所作所为，皆背君意，陛下终究对臣生疑。”

其实早已心知肚明，但却秉着私心让这变法继续下去，而心中莫名的躁郁也源于此，他不愿承认，便将它归结为慕月清对他的忤逆；他不能再刺激旧势力，只能顺势将气撒在慕月清上。

薄玄骞在一旁，也不动作，只冷着脸看着这一幕。

最终是慕月清昏睡了过去，直到第二日清晨薄玄骞醒来要去上朝，慕月清还未苏醒。

慕光卿何错之有？不过是为了他们的盛世宏愿，在献祭自己的命。

古有帝王为不扰人清梦，断袖而起，温柔之极。

这个人，他既到了骨髓里，却又如此残忍地要害死那个他到骨髓里的人。

“住！”薄玄骞打断了慕月清的话，双目有些发红，“谁许你死了？！”

新政若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也许会再也保不住他的光卿。

仿佛要将曾经的隐忍全发来一般，他将以前想却顾及着慕月清没敢的，全都了个遍。

薄玄骞仍是没有动作，只看着慕月清。

他虽对慕月清有疑，但比起大事将成，这些都是无关要之事，哪怕他们就算殊途，也总是同归，况且至少他从心底，还是愿意相信慕月清的。

慕月清心想，有了这截断袖，往后旁人若参他一本佞幸，也算是证据确凿，他再喊不得冤了。

慕月清到有温的东西落在他的背上，似乎是泪。

他才是这天下唯一的主宰，这人就是再如何不可一世，不也还得向他低？

薄玄骞说不什么话来，只是狠狠吻上了慕月清。

慕月清还着气，却抬首和他对视：“若臣不呢？”

他说：“臣少时潜心学儒，不闻窗外之事；后窥得山河飘摇，生民疾苦，便立鸿鹄之志；只上京，考取功名，是所为毕生志向；得有明主赏识，臣诚惶诚恐，不敢有负君王所托；与陛下相，乃是难逢知己，发乎于情，陛下若另有他心，臣便止乎于礼，从此不再僭越分毫。臣之一生，所作所为，皆无愧于心。”

而慕月清却依然不卑不亢，就这样赤地与皇帝对视着。

慕月清一愣，略加思索，便：“陈相是三朝老臣，如今虽年事已，但威望仍在，亲族也颇有才能，若能以联姻之名争取到陈相的支持，不失为事。”

慕月清醒来时，薄玄骞已不在了。

未待慕月清说完，薄玄骞便一把将慕月清抱怀中。

而如今，你为我断袖，又是何意？

薄玄骞注视着被沉睡的慕月清压住一半的衣袖，面微沉，却从枕下拿佩剑，切断了那截衣袖。

慕月清微微一愣，随即苦笑。

而最关键的，是被慕月清的改革及到利益之人。他们想慕月清死。

慕月清却笑了：“古往今来，变法之人能得几个善终？臣死于江山社稷，何其有幸……”

“慕光卿，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拿你怎么样。”薄玄骞怒极反笑，“这世上多少人想要你的命，若不是朕护着你，你能活到今天？就算你不惜命，你亲族呢？你的同党呢？是不是朕往日待你太好，让你不知你是谁了？”

镶金嵌玉的绶带被丢弃在地上，繁复的朝服被一层一层地褪去，终于了雪白的膛和立的两朱红，束的长冠也被取下，乌黑的如瀑长发散落开来，稍稍遮掩了几寸风景。

慕月清沉默了半晌，竟真的开始脱下自己的衣。

直到慕月清浑上下一丝不挂，薄玄骞依然一言不发，仿佛是在以此折辱这一傲骨的文臣。

慕月清顿了顿，又：“臣不畏一死，却死不瞑目……”

他浑酸痛地坐起来，却见一片明黄的断袖落在边。

容貌绝的青年赤，却言辞铿锵，更是直接破了薄玄骞一直不愿面对的那一。

于是慕月清开始褪去自己的底，修长洁白的双之间，半的玉在稀疏的发里微微探，在后面薄玄骞看不到的地方，还藏着那个他曾经连忘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