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扎耳朵的姑娘贴心地递上一卷纸，大约姑娘见过太多这样的客人，她对乔云杉的哭泣见怪不怪。乔云杉却希望姑娘能给他投去一个好奇同情的神，或者脆问问他为什么了这么多泪，乔云杉不会把自己和姨父的告诉任何人，但他需要一份关心。

教工宿舍楼普遍老旧，楼里昏昏暗暗还掺着一的霉味。乔云杉的鼻又酸了，心里更难受了一些——他曾和裴丰年在这个楼里拥抱接吻过很多次，有一次差一被邻居发现，那时候他才15岁。

现在再思考这样的问题已经没有意义，乔云杉和裴丰年这么纠缠十几年，再的人也叫乔云杉看腻了，何况乔云杉年岁渐长，熟谙成熟男人的恶臭路后再回想起裴丰年曾对自己的所作所为，他只觉得他的姨父是个恶心的男人，客观一的说，是个好看的恶心男人。

乔云杉不搭理裴丰年，他捡起刚刚脱掉的衣服又一件件穿上。乔云杉对着镜扣扣时发现脖那果真有一颗艳红的吻痕，而这颗吻痕所的位置巧妙，好像裴丰年拿尺量着印上去的——它被衬衫领遮住了半个，另外半边在外面若隐若现，引人遐想。

裴丰年光溜溜地从乔云杉后面抱着他，半半的抵着乔云杉的。裴丰年把乔云杉的耳垂放在嘴里轻轻舐，犬齿在那片薄上咬了一下。乔云杉疼得“嘶”了一声，他看裴丰年越发地不顺，伸手便去推裴丰年。他没把裴丰年推开，这男人此时死赖脸的程度较以往又了不少，乔云杉说：“你放手。”裴丰年把乔云杉抱得更了些：“云杉，你的耳长起来了吗？你好久都没耳钉了。”

乔云杉站在裴丰年的门踟躇不前，他缺少和裴丰年一刀两断的勇气。乔云杉抬手准备敲门时，裴丰年从里面打开了门。两人见到对方皆是一愣，裴丰年把乔云杉拽了屋，他首

裴丰年听见了乔云杉的嘀咕，他知外甥十有八九在骂自己，但是裴丰年不因为被骂而恼怒，他被乔云杉骂了许多年，乔云杉的骂词翻来覆去就只有那几样，裴丰年早已对它们失去了一探究竟的兴趣。只是现在裴丰年的还可怜地着，他生气乔云杉尔反尔，他生气乔云杉只让他了一半。

但是裴丰年没想把乔云杉拖回床上继续这场，他和乔云杉都已经没有了的兴致，裴丰年想，放走一次乔云杉也并不是什么坏事，毕竟乔云杉是求不来的，把他得太反倒不好。裴丰年在和乔云杉长久以来的博弈中早就摸清了他这个外甥的脾，他知想要乔云杉不快活就得使劲恶心他，没用，只有恶心他才用。所以裴丰年又变回了那副薄情寡义和油嘴的嘴脸。

耳是乔云杉年少叛逆的标志。16岁的乔云杉表面上看起来和每一个同龄人都没什么两样，但是他生活的重心除了学习还有一个裴丰年，乔云杉小心翼翼地呵护着自己和姨父的“情”，每天都在承受良心的煎熬，裴丰年告诉他不要怕，裴丰年说早就和他姨妈没情了，乔云杉隐隐约约觉到这是一场骗局和陷阱，他却还是一扎了去。乔云杉17岁生日的那天逃了课，他在学校旁边的小店里给耳朵戳了一个，乔云杉打算打完耳就去和裴丰年分手，因此这个耳是他送给自己的分手礼——比生日礼更重要的分手礼。

底是他裴丰年在先还是裴丰年刻意引诱在先。

乔云杉开始推裴丰年，他后悔来找裴丰年帮忙，后悔主动上裴丰年的床还白挨了一顿。乔云杉想，裴丰年的嘴里能说什么让人满意的话难自己还能不知吗？每一次和裴丰年上床都是一场战争，乔云杉恨自己不长记，恨自己骨不。他这一次想个骨的人，下了这样的决心后乔云杉打定主意不让裴丰年再从他的上得到半分好，他连踢带踹，终于气吁吁地把裴丰年的从自己里赶了去。

乔云杉不知戳个耳会这么疼，他疼得眶都红了，忍到最后没忍住，还是了两行泪下来。泪一旦离开了眶就不受控制，他的泪好像积蓄了许多年，开闸洪后就再也无法止住，哭到后来乔云杉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在痛耳朵还是在痛即将结束的这荒唐情。

“老混。”乔云杉暗骂。

乔云杉人生中的第一颗耳钉是一颗小小的黑圆球，远远看去有些像一颗痣。乔云杉带着耳朵上的伤和心里的伤去了裴丰年在学校的宿舍。

裴丰年冷看着乔云杉，神里的怒多过了，他说：“乔云杉，你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