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丰年的声音好听，这样的话若是换个对象说也许能把人哄得神魂颠倒，但在乔云杉这里他只有讨骂的份。只是现在乔云杉不方便骂人，裴丰年逃过一骂。

乔云杉开车到玻璃房，雨还在下，哪怕是车到玻璃房门的距离也得撑伞。房里开了空调，稍有些凉，然而不开空调又会闷，雨打在屋上噼里啪啦地响，乔云杉盘算着有空了得把屋给理一下。

乔云杉说：“开了，但下雨视线不好，我不喜下雨天开车。”

段西元依然是一副没情的笑容，他乖乖巧巧掐了刚了两的烟，说：“好的，乔老师。”

乔云杉立刻就后悔了，但他不能上变脸。

乔云杉说：“烟不好，能戒就戒掉吧。”

乔云杉对段西元说：“你也快回去吧，袁老师这个时间不会再来了。”

乔云杉答：“没听见算了，不是什么好话。”

段西元，又转回去。

裴丰年似乎没有听到乔云杉后面那句话，他说：“云杉，你说什么？我这边有吵，没听见。”

乔云杉走在前面，说：“快八了，准备走吧。”

乔云杉在玻璃房待了一会儿又要赶回去上课。他带了两个学生回办公室，哪知段西元已经在角落的那个位置坐定，他自己的学生只能坐小沙发上。

七多的时候乔云杉接到了裴丰年的电话，他下意识地看了段西元一，男孩并没有被震得嗡嗡响的手机影响，乔云杉拿上手机了办公室。

段西元说：“没关系的乔老师，我还想再看会儿书，你先走吧，我会锁好门的。”

段西元转过面对乔云杉，好像要开始和他行一段长时间的闲聊：“乔老师没开车吗？”

学生比老师这事太过正常，只是乔云杉向来随自由，他不喜一切让他到压迫的东西，偏偏他在段西元上嗅了一丝压迫。

乔云杉愤恨地挂了电话，转回去的时候看见楼梯杵着一个人影，他走近了看那人是段西元，他正夹着一颗烟吞云吐雾。

乔云杉笑了笑，摇：“我也不想现在走，雨下小一再说。”

修改学生论文和作业让乔云杉憋了很多火气，但他看着孩们的脸又把重话给咽了下去——他们也不是不愿意好好学，只是悟差了些，离开窍还有些距离。

下午是四节课的大课，乔云杉回到办公室已经有些饿意。他看看外面昏暗的天空又打消了去吃饭的念，虽然他开车，但他还是不想门。学生问是否要帮他买饭，乔云杉一给拒绝了，他让两个孩先走了，顿时办公室只剩了乔云杉和段西元。

乔云杉说：“你住宿舍吗？等会儿我送你吧。”

这个时间还有两三个教室在上课，他绕去楼梯间才下了接听键，那的裴丰年已经等得不耐烦，准备挂电话了。

乔云杉想和段西元说什么，但他张了嘴又不知到底要说什么，最后拿起电脑匆忙去了教室。

裴丰年笑笑：“我就知不是什么好话。”裴丰年也压低了声音，他把手捂住嘴，悄声说：“好话留在床上说吧。”

艺设楼到段西元的宿舍不算太远，乔云杉把段西元送到宿舍楼下也不过只用了十来分钟。两人在这段路程里竟是没有说一句话。

段西元下车后乔云杉便发誓以后再也不好心人送他回宿舍，哪怕是单独和他共一室都让乔云杉到不自在。

裴丰年说他已经快到宾馆了，那个城市得简直令人费解，他又问乔云杉回家没有，他想他了。

这时候乔云杉突然有了挫败，他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教学方法了什么问题，但在大学上课和中完全不一样，尤其是设计课程，他没办法提供标准答案。

璃房是乔云杉和袁肃共同的工作室，离艺设楼走路十来分钟的路程。它临着一个人工湖，门有个小桥能通到湖心。玻璃房外表看起来有情调又致，非常符合设计系老师气质，但实际上它冬冷夏，是一幢表里不一的建筑。乔云杉和袁肃都不往那去。

段西元说：“好。”他的声音从乔云杉上飘过来，乔云杉才意识到段西元比他许多。

乔云杉对他的问题都是冷漠回答，听到裴丰年说想念自己这恶心麻的话，乔云杉面上一个嘲讽的表情，语气如常地说：“你最近很粘人。”

他压低了声音补充：“像条不要脸的狗。”

段西元看着乔云杉，对乔云杉笑起来，那颗冷漠的酒窝：“好呀，麻烦乔老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