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为什么呢？”沈逸宁低声问，“为什么知你死掉，我这么难过？”

顾时安等他得差不多收回脚，见他边哭边跪坐好，脸上各东西黏在上面，显得脏兮兮的，一双还净的睛里泪不止。

“要……要被主人踩……呜——！”话音刚落，上一阵压力，从汩汩，从小腹侧到地毯。

顾时安闭了闭，睁开时对沈逸宁笑了，“这次不能死在你手上了，抱歉。虽然你恨我，但是我确实……”他顿一下，艰难地找到词汇：“喜你，对不起。但是……我不后悔。”

“不行，逃去也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只要这些人还在，我永远也逃不了。”顾时安说，“况且，我自己过不去。”他的声音很轻，沙哑低沉：“我早就该了断了。”

要什么呀？宁宁说清楚啊？”顾时安仿佛把这辈的严谨都用在这一刻。

沈逸宁闭摇，从地毯上踉跄着站起来，趔趔趄趄往浴室走去。

“……我知。”顾时安轻拍他的背，沈逸宁哭起来没有声音，只是脊背会一下一下轻抖，没想到过了那么久这个习惯也没有变。

“嗯。”

他睡眠很轻，沈逸宁刚爬上床便睁了，见了来人后迟钝几秒，从床上坐起准备下床：“你睡吧，明天你得早起来。”

“你很容易心，从小就是。”

顾时安在后面觉得有好笑，这家伙倒真把自己当成了。

“吃饱了又了，有什么好哭的？”顾时安摸摸他发。

“嗯。”

过了很久，他听见沈逸宁说：“我被你变成这个样，这么久都改不过来。”

这个拥抱没什么情意味，只是单纯的肌肤相，温相接。他们抱过很多次，在很多地方，仿佛用拥抱就能将两个人合，将两人间所有的龃龉都能消解在这份短暂的温中一样。

他着着，忽然哭了。

沈逸宁过了很久才从浴室来，他什么都没穿，肤被洗得通红，睛也是红的。

顾时安在床上睡了，上裹着那件睡袍，没盖被，闭时眉蹙，神情不太好。

沈逸宁沉默地听他说完，而后小心地避过伤，慢慢抱住他，膛贴。

“今晚说的话，我是认真的……”沈逸宁长吐气，决定，“你是我的。”

“如果你死了，我会一直记得你；如果你活着，你得来找我，你要把我变好。”

“我现在也恨你。”

“……”

“狗。”顾时安评价一句，“把自己的东西净。”

他想不到什么安的话，也不知怎么回应他，但是只有一是很明确的，他不想失去顾时安，哪怕这个人给他带来的痛苦远大于愉，哪怕是所谓的“斯德哥尔”，他也不想失去这个人。

沈逸宁看他，犹豫片刻，说：“楚畔应该跟你说了……我们找好接应的人了，只要你合……”

沈逸宁息着等前的白光慢慢变暗，在地毯上，连顾时安沾着的脚踩到他脸上都没什么反应。

他费力将脸扭正，伸一一地给男人去脚底的腥浊，混中又沾上自己脸上的油，一起混卷里，味微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