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发的时候，乔夜个很自觉地坐到了最后一排，车上座位充裕，后面一排空着一些座位，很清静，乔夜把书包放到旁边的空位上，拉上窗帘靠着窗发着呆。

乔夜吃完药，靠在椅背上，生了病容易让人脆弱，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李浔聊天，车厢里一片喧哗，药效发作，乔夜的思维有一模糊，他对李浔说他，手抓住了旁边的椅背，语气像是在撒，仿佛小孩在要糖吃。

窗帘是米白，有旧工艺，绣着浅的纹，又轻又薄，搭在窗沿上，乔夜走到窗台边，随手拉开窗帘，猝不及防和一张油腻泛黄的脸隔着窗玻璃对上，“卧槽，这啥东西？”乔夜骂了来。

“501。”李浔回答，又补充了一句，“我一个人住。”这一句话有些多余，乔夜也没在意，“那我第二天去找你吧，第一天我估计会累到直接倒在床上一觉睡到天亮。”

郊游爬山之类的校园活动是早恋的重灾区，一对对男男女女冒着被老师发现的风险明目张胆地坐在了一起，他们班倒是没这个风险，但是男女生之间泾渭分明，他们班基本都是对外，和情侣银河一样隔着好几辆公车，通过手机鸿雁传书，亲亲地和情说着心里话。

李浔和乔夜聊了一会儿，乔夜有轻微车，有些匆忙地结束了对话，闭上缓解胃里隐隐约约的不适。

这大概是车药的副作用吧，乔夜想。

他一直从下午睡到了晚上，起来的时候手机里有二十多个未接来电，都是李浔打来的，乔夜拨回去，电话很快被接通，“你现在舒服一了吗？”李浔问，乔夜盘坐在地上，一边吃着饭团一边，“嗯嗯嗯，舒服多了，就是刚才吃了药特别困，很想睡觉。”

林桉和冯宇迟在分着吃一个苹果，他们也坐在最后一排，和乔夜隔着两个空位，车厢里开着空调，但是人太多，空气有些，乔夜还是难受，他上耳机，听着李浔那边的声音，以及他和别人的谈，困倦逐渐袭来，他半睡半醒地过了一路。

那个人盯着乔夜的脸，鼻翼快速耸动，脸上泛起兴奋的红，一句“小人儿”还没说，就被乔夜一个台灯砸过去，差被开了瓢。

毕竟他那么好，李浔抚摸着乔夜后脖颈的手微微收力，把苍白的肌肤压了红痕，乔夜一无所觉，很孩气地用脚推着行李箱原地打转，转过问：“你房间是几号啊？”

到了宾馆的时候，外面的天沉沉，乔夜拿了钥匙直接回了房间，倒在床上一睡了过去。

“别挂电话，你睡一会吧。”乔夜把耳机摘下来，放到一旁，手机屏幕在昏暗的一角泛起亮光，又被倒扣在椅上。

不适有些烈，太都一阵眩，乔夜抱书包，低着咬着嘴，面有些苍白，李浔可能猜到了什么，给乔夜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车药在书包的夹层里面，保温杯里有，饭盒里有新鲜果和饭团，吃不惯盒饭可以吃这个。

一天然的野。

乔夜一只手拿着手机，另一只手从桌上拎起一赠送的大甘蔗，拿在手上沉甸甸的，就要和死变态决一死战。

李浔听着乔夜均匀的呼声，内心平静，他坐在车上和乔夜相同的位置，如同镜中的两个倒影。

李浔很明显也是独居一个人，乔夜吃完了，站起，在屋内走来走去，一边看着台外面的风景一边谈情说，宾馆的条件很好，有一个大的台，外边是一圈围栏，有几盆草草。

他看着这样的乔夜，有时候不免生一些暗的想法：自己对他不是不可或缺的，乔夜可以随时离开他，而他像是狗离不开骨一样离不开乔夜，乔夜离开他之后依旧可以去酒吧无拘无束唱歌弹吉他，纵情声，还会有无数人上他，他同样也会上别人。

“妈的，你有再过来？”乔夜起袖，手里挥舞着甘蔗，“死变态给爷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