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回忆想起来都是温的。

“因为如果不用香味盖住，会有腐烂的味。”顾曦压低声音，讲鬼故事似的开。

顾曦在他旁边坐下来，把递给他，整理了一会儿思路，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家里，香薰的味太大了？”

“那就是我哥。即使我妈恨死他了，我和他的关系却一直很微妙。毕竟从小到大，只有他肯陪我玩。”顾曦眯起笑了笑，继续说，“耳熟吗？”

“闻不到的，都闻不到，只有我能。”顾曦垂下眸，讲起她的回忆，“我见过一个女人，就在这个房里死去，被活活折磨致死，连同她肚里的孩。我才六岁，躲在小房间里，被哥哥捂住嘴，透过门看着一切。”

阮岚没说话。

他某个瞬间想，如果这时候房间门被打开，走来的会不会是许昼。

他计划过和许昼的分扬镳，那应该是考过后，互不亏欠。两个人去往不同的学校，理所应当，许昼会放弃他。

他的情绪终于收不住了。

可他找不到。

她拉过阮岚的手腕，对着那发绳扬了扬下：“我的。”

阮岚想伸手掉泪，却忘了脸上还着镜。脆脆的一声响，镜掉下来，刚巧磕在一片没有雪的泥地面上。

阮岚倏然睁大，左右闻了闻，并没有闻到什么怪异的气味。

“当然，或许妈妈的神经也已经脆弱极了。她最初就无法接受，父亲在和她结婚之前，就已经有了女人，和一个儿。”顾曦撑着脸颊，“后来那个女人被赶去了，我却偷偷留下了她儿的联系方式。”

当然冷。阮岚手都冻得红了，缩袖里。他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哭累了，往雪地里一躺，就疲惫得不想起来了。

又转去了浴室，回来时拿了一堆瓶瓶罐罐的草莓味洗浴用品：“我的，都是我的。”

许昼着镜，把这一副架在阮岚鼻梁上。阮岚甚至还能清楚地回忆起来，那天镜尾的小钩发时，耳后的微。

手边没有火柴，他想划亮一，然后这少年会不会突然现，从背后抱着他。低笑着说：“穿这么少，不冷啊？”

他想念许昼上淡淡的冷香了，就像夏日里的莲冰，温柔糯。会让他想起爷爷家的井，江南乡蒙蒙的雨幕，会立刻觉得安心下来。

女孩端着打开门，盯着阮岚看了一会儿，终于开：“小阮老师，你何必呢？”

再宣布恢复晴朗/

镜片摔裂了一条，镜也歪了。

许昼温的呼打在耳廓里：“看着像小禽兽。”

她好像陷了回忆中：“父亲，是个怎样的人呢？他赘给我妈妈，压力总是很大，所以要找各各样的女人。最初只是简单的轨而已，后面却越来越变态，上施。妈妈却一直蒙在鼓里，一直相信他。”

阮岚不敢反驳，但他要腹诽，他要小声嘀咕。他在心里说，你才是禽兽。

阮岚醒过来，发现自己裹着厚厚的被，躺在床单颜极其粉的床上。鼻腔里，草莓香薰的味很重，让他打了个小嚏。

接着，许昼说：“不许在心里骂我禽兽。”

阮岚无比震惊地听着这一切，总觉得这个故事有熟悉。

阮岚会唱，于是他跟着轻轻地唱。

阮岚突然就哭声来，委屈极了。镜掉了他也不捡，一脚踏上去，将那脆弱的镜踩得粉碎。

阮岚突然恐慌，他或许这辈、这辈都见不到许昼了。

他漫无目的地走，冷风打透了单薄的衬衫。他在找许昼，他快急哭了，可他找不到。

“顾曦？”阮岚愣了愣，这才想起往周围看看，的确是顾曦家的陈设。

而不是这样，突如其来的消失。

顾曦笑了一声，给他最后的宣判：“别太惊讶，你该有心理准备了。我，叫许顾曦。我哥叫许昼。”

就好像我们两个没过一样/

小王转学过来，对他说，你金边圆镜更好看。

阮岚最初没在意，也没换。直到后来和许昼睡过了，关系熟了，被那人拉着去了镜店。

阮岚一坐在雪地里，哭得很大声，撕心裂肺的。

他推开KTV的门走去，外好像也忘了穿，一路踩着雪。小声地唱着歌，执拗地往前走。

时沙沙作响/

……

一的时候，他的是黑框镜，很普通的方形窄框。

许昼就坐在镜前，一副一副地拿过来，让他试。无论哪一副，都夸好看，最后选了一副觉得最好看的。

阮岚此时的震惊已经无法用语言形容了。

可是很明显，这是不可能的。

视野中的最后一个画面，是裹成熊的矮个女孩丢完垃圾，诧异地看了他一，向他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