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阮岚发现，许昼好像变了。

如果说阮岚算是唯一的方向，许昼想，那他或许可以打一份工，起码让阮岚去看最好的世界。

最直观的受是，许昼不学习了。两个人一直以来都是住同一间宿舍，阮岚太了解他，最积极的除了就是题。但是回来上学以后，许昼连书包都不怎么带了。

许昼被怼了，也没生气，只是无奈地笑。

许昼去给他买零了，买了满满一包，都堆在那张没人住的床上。

许昼停了停，又说：“也许我不再和你站在一起吧，但你一定要好好走下去，去读理想的大学，去看更好的世界。”

阮岚动了动，想说什么，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他垂下眸，艰难地说：“你……真到了要去茶店打工的地步吗？”

毕竟是公立学校，私自换班这行为还是太无法无天了，不能容忍。教导主任给许昼了一节课思想工作，无果，又去给许总打电话。

即使第二节课，许昼就被叫去了办公室。

如果是为了他，那这样的阮岚宁可不要。

他原本厌恶家族斗争，不得不卷其中，好不容易抓住了一筹码，最终不过竹篮打。很早以前，他就失去了所有方向。

阮岚说：“许昼，你他妈怂死算了。”

阮岚很久没说话。

许昼挑起角，第四节课，仍然稳稳地坐在六班教室里。

淡淡的冷香萦绕在鼻翼。

许昼再抬起，发现阮岚不知什么时候哭了起来。

他现在被查并非亲生，许总当然懒得再他，支付最后一抚养费，算是对他还在本上的仁至义尽。

以往他看网课，许昼都是自觉就凑过来，两个人一起看。在学习方面上，许昼一直都有很大情，几乎每天三模拟题，困得不行都要把问题讨论明白。

找到糖，扫了一周围没人注意，飞快地在许昼上亲了一下。然后，在上课铃响起的瞬间，恢复正襟危坐。

“没胃。”阮岚闷闷地说，“不是穷到揭不开锅了吗，吃什么宵夜。”

他低声说。

许昼那么多有钱的朋友，许家也不会完全不他，再退一万步讲，还有国家助学基金和助学贷款。实在没办法，还可以勤工俭学，为什么突然就要放弃。

说完，阮岚蒙被，一副闹别扭的模样。

少年就低低地笑，声音好听极了。

他沉默了一会儿，浅浅扬起角：“宝宝，我曾经想在许家夺回一什么，只是想手里至少要握住一些东西。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我可能，没办法去读大学了。”

因为知没有可能，所以不如不给自己希望，许昼是这样想的，才会放弃学业。即使现在回来了，也当是在陪阮岚。

他觉得不能理解。

他用这小伎俩，换得在阮岚边坐到考的权利。

“你是因为受不了落差，你想一直那个能随手帮我赔付摔碎红酒的人。可是许昼，我不需要这样，为什么现在是你认不清了。我们是在谈恋，不是包养。”阮岚说了很长一段话，蹭了蹭少年的颈窝。

许昼说：“嗯，不来了。”

阮岚了鼻，继续说：“反正未来是你自己的。你考虑不清楚，就不要来和我说话。”

阮岚拆了一包薯片，那违和更重了。

阮岚线上猫，不由得有一丝艳羡。

阮岚看着许昼翻小糕制作手册的模样，心里腹诽，怎么分个手回来还成人妻了。

“团锦簇也好，寒冷寂寥也好，无论什么样的路，我都想和你一起走。”

“不至于。”许昼轻声笑，“那是我朋友的店，我没事可，就帮他看几天。但是以后，说不准，毕竟我的存款撑不到大学毕业。”

突然，被窝里的人掀开被坐起来，手臂环住他的脖颈。阮岚着蓬蓬的发，整个人都压在许昼上，倒向床上。

阮岚认真思考，是不是谈恋耽误了许昼学习，要不要什么时候他的思想工作。

他指着自己：“我，我什么情况？我家里就一个爷爷，还在住院。我放弃了吗？我你钱是不甘心被白睡，我需要你的施舍？你别真拿自己当金主了。”

就像是……在给自己陪读。

过了很久，阮岚听见许昼凑过来哄他，“吃宵夜吗？”

但是现在……

放学后，阮岚回到宿舍，打开网课复习。网课老师又一次抱自家的蓝白弟弟。猫猫胖了一圈，圆的，挥着爪跟大家再见。

许昼心里的小算盘扒拉得响着呢。

许总只说了三个字：“随便他。”就把电话挂掉了。

底溢满了泪，却皱了眉，凶凶地看着他。

他状似无意地问：“一会听完这节，我要练听力，你不来吗？”